是以这件事除了加勒外,不会再让第四只虫知晓,即便是展卓君,也不例外。
不是季汀白不信任他,而是展卓君脸上藏不住什么事,有关闻珩之事,又牵扯过杂,多一虫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尤里赛斯的房间暂时被加勒住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季汀白打算仍然让加勒住在那里,营造出他还没有回来的假象。
至于尤里赛斯在这段时间住处,季汀白打算让他暂时住在自己的书房里。
房子从新盖了一遍之后,季汀白在原来的卧室多旁多隔了一间书房,用来放他研究虫纹时用到的资料,房间内宽敞明亮,加一张折叠床也有足够空间。
最重要的是,那间房门,直接开在了季汀白的卧室里,原本是他为了放重要资料特意让建筑工这么设计的,现在倒是派了大用场。
只要尤里赛斯一直在里面不出来,那么就没有虫能够越过他,发现尤里赛斯的行踪。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展卓君和秋庭轩都住在三楼,似乎并没有发现他悄悄地出去了,这让季汀白多多少少松了口气,若是被撞了个正着,他的计划可就要再变动了。
加勒停放好飞行器,也悄悄地跟了进来,他从杂物间里,搬了一张折叠床过来,按照季汀白的指示,在他的书房里为自家老大支了张床。
季汀白房间,有着他自己的鲜明特色,尤里赛斯直到真的站在了这里,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跟在雄虫阁下身边这么久,他是知道对方有多么重的私虫意识的,居然肯让他进入自己的私虫领地,哪怕只是为了计划的权宜之计。
他还记得在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抱了在躺椅上睡着的雄虫阁下回到他的房间,收到了排斥眼神。
那个时候的他,心里存着几分试探,认为对方救了自己是另有目的,不仅没试探出来,自己却在不知不觉间沦陷了进去。
季汀白看尤里赛斯站在这里,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忙将卧室内唯一的一把椅子推了过去,招呼他坐下。
尤里赛斯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却显得有些拘谨,季汀白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此时,加勒正好推门而出,他将床收拾好,就连忙退了出来,看到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奇怪,顿时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
“阁下,老大,我都收拾好了,就先回去了。”他顿时脚底抹油想溜之大吉。
出乎意料,季汀白却叫住了他。
他眨了眨眼,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突然叫自己。
“加勒,你待会儿回去后,麻烦跟弗瑞德副团长说一声,就说尤里赛斯已经回来了,感谢他的帮忙,也请他暂时对这件事先保密。”
“好嘞,阁下,我回去就跟弗瑞德说。”加勒偷偷瞟了眼自家老大,“那我先走了。”
等加勒走后,季汀白再看向尤里赛斯,这时就他们俩了,有些事情该谈谈了。
尤里赛斯哪怕豁了性命也要取回来的材料,被随意地放在了茶几上,在场的两只虫没有一个愿意多给它一眼,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季汀白看向尤里赛斯,温声开口“尤里,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的语气郑重,透着不容置喙的余地,尤里赛斯下意识地想躲,但还是按耐住了。
他解释道“阁下,我身上这些就是被陨石擦过的皮外伤,雌虫恢复力强,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季汀白从见到尤里赛斯第一眼起,就注意到了对方身上的那些伤,哪怕没有他梦里的惨烈,也让他分外在意。
他难得的强硬了起来,沉声道“尤里,我不想说第二遍。”
尤里赛斯不作声了,他默默地站起来,开始解自己身上并不合身的衣服,那是亚历山大俩兄弟借给他的。
饶是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季汀白还是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只见雌虫后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有的伤口不深,有的却深可见骨,甚至还流着血,先前尤里赛斯穿的衣服颜色较暗,血迹沾在上面,并没有看出来,此时再看,短短几十秒,便有血滴在了地上。
不仅如此,后背上还有几处烧伤,伤口焦黑,已经发炎
原来尤里赛斯就是这样,一直忍过来的,从重逢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提,表现得跟未受伤时无异,仿佛那些伤口不存在他身上一样。
雌虫低着头,一副心虚做错了事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