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情好了,他多了几分温柔,向来倨傲、自大的人,居然也能为谢元考虑:“就是要受些委屈,凭白担一个善妒悍妇的骂名!”
这年头名声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太大了。
不说女人,就是男人,朝廷铨选官员,要么是看出身(九品中正制),要么就是看名声(举孝廉)。
名声坏了,几乎比死也好不到哪里。
“殿下这般尊贵,为了大业,都要被人骂做‘靠女人的废物’。妾身受这点儿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谢元听到赫连珏的话,并没有推说自己“不委屈”。
怎么能不委屈?
委屈肯定有,但,也要看这样的委屈值不值。
谢元就是要让赫连珏知道,她为两人共同谋划的“大业”做出了牺牲。
不过,谢元不会一味地强调、卖惨,她很懂得说话的技巧——
“且,只要殿下心疼妾身,相信妾身!外人如何评论,妾身并不在意!”
赫连珏轻笑出声,“好!孤会记得你的好!”
他确实睚眦必报,可他也赏罚分明。
谢氏对他付出良多,将来……他定不会辜负了谢氏。
他也会信任谢氏!
……
崔伯庸的生辰宴过后,有关“越王惧内”的流言,慢慢在越州、京城等地流传开来。
外面议论纷纷,王府却一切照常。
腊月初六,谢元大张旗鼓地指挥家仆们搬家。
赫连珏一身广袖长袍,头发披散着,手里拿着酒壶,一边走,一边往嘴里灌酒。
多福扶着他,主仆俩踉踉跄跄,形容很是狼狈。
崔伯庸派来监视的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再次撇嘴:
“这废太子,算是真的废了!”
暗自唾弃,这人也就没有紧密跟踪。
赫连珏上了牛车,换了身衣服,便趁着人多眼杂地离开了越王府的车队。
黄甲、黄乙等暗卫,早就在角落里等待多时。
见到自家主子,赶忙迎上去,片刻后,十几人便迅速出了合县的城门,朝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