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许:“这件事看似针对沈时钊,其实不然,对沈时钊的罪与罚,在荣庆年间就已经结束了,皇上心里应该清楚,沈时钊的功过不怕一件一件细算。但这件事能被提出来,实际上是皇上默许的。”
贺朝:“可皇上自己心里肯定清楚,他不能忘恩负义。”
“皇上挺不容易的。”沈时钊开了口,脸上竟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
贺朝:“你竟然为他说话啊。”
沈时钊:“他的确很难,不是吗?”
贺朝:“。。。。。。”
贺朝怒吃了几口大米饭后,问:“你们打算如何应对,该不会就这么僵着吧?”
“我打算请辞。”邹清许忽然说。
贺朝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沈时钊脸上倒是没什么波澜,依旧淡定从容。
邹清许:“我和任大人,梁君宗估计引起皇上忌惮了,我们几个走得太近,任大人是朝廷的柱石,皇上离不开他,大徐现在也离不开他,梁君宗是清流的领袖,想来想去,如果要动,动我是最佳的选择。”
贺朝缓了缓,然后问:“你请辞之后干什么?”
邹清许:“我可以和沈时钊一起去游山玩水,种菜也行。”
贺朝:“可是——这也太浪费了吧。”
邹清许:“有什么可浪费的,治国理政我确实不行,人品又不如梁君宗,如果我们离开盛平,不在这群人眼皮子底下,自然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贺朝偏头去看沈时钊,沈时钊脸上多了几分严肃之意,贺朝问:“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沈时钊:“既然暴风雨已经来了,便不能再站在风暴中心,史书上的例子那么多,能得圆满的人有几个?名权利都是身外之物,我们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人生的得失不在一朝一夕。”
。
过了几日,邹清许上书了请辞的折子,折子如同石落入海,很快没了踪影。
邹清许亲自和昭严帝再提起此事,昭严帝不批。
邹清许被拒绝后回到府里,脸上并没有太多落寞,这个结果是他和沈时钊早已经预想到的。
邹清许还年轻,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好时候,贸然请辞,一定有问题。
哪怕邹清许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请辞,昭严帝一定不会批准。
因为他不想让世人说他无情,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让人寒心。
无论如何,邹清许有了一个开始。
接下来,隔三差五,邹清许便请病假,府里还总传出草药味儿,以至于整个朝堂都知道他身子不好。
除了经常生病以外,他偶尔会再给昭严帝上书请辞。
这些折子依旧被扣下了。
邹清许在府里喝了快两个月的补药后,感觉火候终于差不多了。
他再次面见昭严帝,提出自己想请辞的心意。
新宫内,顶替了来全走马上任的新人正给昭严帝倒茶。
邹清许看了一眼,眼底情绪不明,又低下头去。
昭严帝开了口:“你的折子朕看了,朕不批。”
一听这话,邹清许忽然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惊天动地。
“皇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思虑过多,臣的身体现在已经不适合为官,需要长期静养,臣不想被人诟病不尽职守,请皇上准许臣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