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无声无息走入殿中,似害怕惊扰到什么。
一个时辰前。
殿内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不断,宁嘉帝视野模糊,望着榻边的人影,“钧儿”
陆泽钧神色复杂地望着床榻上的人。
宁嘉帝颤颤巍巍地抬起手,“遗、”遗诏二字还未出口。
陆泽钧浅淡的声音倏尔传来,隐含凉薄之意,“父皇,您不该动兄长。”
宁嘉帝忽然一顿,眼神说不出的震惊,继而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陆泽钧仅瞥一眼就别过了脸,看向帷幔后的人影。
皇后阖着眼,一语不发。
李仁全双股战战地上前试探了一下宁嘉帝的鼻息,登时冷汗簌簌落下。
“陛、陛下,驾崩了”
耳边的声音和一个时辰前的话语重合,李仁全跪趴在地大呼道。
这动静不小,外面的人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咚咚咚”
丧钟敲响的一刹,安卷睡得正香,他刚在床上打了个滚就被吵醒。
安卷一下子从榻上坐了起来,跑出院子,见安潋屋中亮起了灯,“阿潋你继续睡,我去看看。”
说罢,他朝正院奔去,刚到一半就碰到了安鸿远,“父亲。”
安鸿远提着灯笼,“怎么起来了”
安卷看着他,“是不是出事了”
安鸿远默了默,点头,“应该是”
“我想去找陆衍。”安卷说。
安鸿远“这个时间,你且去睡,我去、”
安卷“我也要去。”
安鸿远无法,只好带上了他。
丧钟响彻整个京城,所有在京官员都趁着夜色入宫,安鸿远和安卷也在其中。
但他们忘了,此时二人还是待罪之身。
陆衍趁宁嘉帝病重时把镇远将军及其独子从天牢带出来一事京中早就传遍,但谁也不敢凑上去多说什么。前几日大朝会上那么多人想替安将军翻案,可见实力不俗,然而不敢当着人面提,私下里却早就议论了开来。
安鸿远面容冷肃,带着从沙场上浸润出来的杀伐之气,他和安卷从停在宫门前的马车上下来的一瞬便引起了注意。
看守宫门的侍卫面面相觑,“安将军,您不能进去。”
陛下虽尚未定罪,却也没有为二人翻案,侍卫心知是怎么回事,此时也是不敢轻易把人放进去的。
安鸿远皱眉,安卷也抿了下唇。
“两位,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