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叫望月,是伺候公子的人。”望月笑吟吟的看着晏修泽,一双桃花眼里尽是柔情。晏修泽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尽管头疼的厉害,可还是觉得心都怦怦跳,别开目光:“我们这是在哪里?”“在去往南望山的路上,萧公子说你们情同手足,必要带着公子同往。”望月说。晏修泽神色大变,起身就往马车门口方向去:“不行!我还没有参加会试!”“公子。”望月拉长了声调:“你真不去吗?”这一声公子叫的晏修泽心神大乱,脑海里杂乱的画面不断出现,他捂着要裂开的头倒在马车上,咬着牙忍住惨叫声音,二皇子、楚念祖、萧子慎,甚至那个自称沈玉红的女人都轮番出现。望月轻轻地拍了拍手里的小拨浪鼓,笑眯眯的说:“公子是要边疆建功立业的英雄,会试算什么呢?望月会帮助公子成为将军的。”“我到底是怎么了?”晏修泽翻滚着捂着头,那些杂乱的碎片不停的在脑海里翻滚。望月过来轻轻地递上手指,手指尖一滴血落在晏修泽的嘴里,他感觉到那疼痛的感觉如潮水褪去,整个人莫名的浑身舒坦,猛地看向望月:“你用了什么手段?”“奴家可没有,冤枉奴家就是公子不对了,公子再想一想,你为了去南望山建功立业,让晏姝不敢再小瞧你,难道不是这样吗?”望月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晏修泽。晏修泽瑟瑟发抖的避开望月,缩在马车一角:“我不能回去了是不是?”“回去做什么呢?这不是公子求来的机会吗?”望月委身过来,颇有投怀送抱的架势,晏修泽吓得推开了望月,躲到另外一个角落去了,目光落在望月腰上挂着的小鼓,目次欲裂,更是吓出来了一身冷汗。他吞了吞口水:“我听话,望月姑娘尽可差遣小人,小人愿意为望月姑娘效犬马之劳。”“公子真是个听话的人儿。”望月笑吟吟的点头,拿过来水囊递给晏修泽:“喝吧,你只要乖乖听话,必定会保你荣华富贵的。”晏修泽接过来水囊,丝毫没有犹豫的喝了好几口,果然整个身体都舒坦了,他不多问,就那么安静的坐着。趁着望月睡着了的时候,伸手摸到怀里,沈玉红给的银票还在,证明一切都不是自己假想出来的,他被人算计了,算计自己的人是楚念祖,甚至是二皇子,还有那个萧子慎,他们要利用自己对付晏姝?不像,那就可能利用自己对付武元侯夫人。他会死,死的悄无声息的。这让晏修泽浑身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额头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落,他连哭都不敢哭,从出生到现在,他就没离开过京城,怎么办?完全没有任何机会逃走的。突然想念二哥,想念大哥,甚至想到了晏姝,晏姝那么大的本事,如果她知道了会救自己吧?毕竟手一奶同胞的兄妹。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玉红袖得知晏修泽拿了银票后就不见了,动用了红袖楼的关系,最后竟查到被楚念祖带去了郊外,可郊外天大地大的去哪里找?她不敢怠慢,让知意立刻送书信到武元侯府给晏姝。晏姝接到书信,沉吟片刻叫来了梨花,让她去找傅少卿,如今能查探情况的人,唯有傅少卿了。晏修泽失踪了三天,周氏没动静也就罢了,晏景之也没动静,晏姝微微的挑起眉头,这一对儿狗男女!只等婆母出征后,自己要不让晏家鸡飞狗跳,就不叫晏姝!傅少卿傍晚时候回来的,带回来的消息让晏姝半天都没说一句话,今日粮草押送往南望山,开路是岳昶这个先锋官,押运粮草的是萧子慎,同时楚念祖离家,偷偷跟萧子慎去南望山了。呵,晏修泽好大的心!手无缚鸡之力,竟还敢往南望山去,脑子是给母亲陪葬了不成?萧子慎、楚念祖那都是二皇子的人,他竟投靠了二皇子!上一世没发生的事,晏修泽没什么本事,结局不算多惨,跟着二哥晏修屹去了江南,直到自己死都没有再见到过,能让他放弃会试,投靠二皇子的人,只能是同样重生的晏欢了。晏欢多活了一世也真真是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如今这局面二皇子还能得了天下?再者晏修泽哪里有被二皇子看中的本事?无非就是想用晏修泽针对自己和武元侯府。“长兄,能不能让人盯着点儿晏修泽,我怀疑他被人利用,目的是对母亲不利。”晏姝对傅少卿说,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虽说没什么大用的人,但也要防备因小失大。傅少卿微微颔首:“少夫人放心,只要是去了南望山,必定全须全尾送回来的。”“多谢长兄了。”晏姝没有解释,当然,晏修泽若是殒命在南望山,那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毕竟一母同胞。京城中,明面上祥和,私下里风声鹤唳,大安国这些年来虽边疆偶有摩擦,可北望山兵败之后,如今到底怎么样无人知晓,南望山又遭遇强敌,去年水患、旱灾和虫灾已经让大安国千疮百孔了,若真打进来,都没好果子吃。越是身居高位的显贵家族,越是噤若寒蝉,不过这些事情寻常百姓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甚至很多百姓得知武元侯夫人再次披挂上阵,都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全部送到武元侯府来,他们只是寻常百姓,谁能让他们过太平日子,谁就是他们的神。在粮草离京的三天后,秦夫人披挂整齐,金銮殿上和太子接了圣旨,十五万大军驻扎在城外,皇上亲自送到十里长亭,晏姝率领府里的人送到十里长亭外,看着婆母身穿甲胄,饮了壮行的酒,上马离开,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婆母往南望山去了。同样来送行的还有傅玉琅和傅玉宁,毫不意外,威远侯府和长平侯府没有人来,回去的路上晏姝半路停下马车,等傅玉琅和傅玉宁。“丫头!”马车里传来了崔老夫人的声音。晏姝看过去,见崔老夫人冲自己招手,快步过去行礼:“老夫人,您也来了啊?”“能不来吗?我和箬竹也算是忘年交了。”崔老夫人说:“到车上来。”晏姝往后面张望。崔老夫人低声:“傻丫头,傅家两个女儿都不容易,这个时候切不可再多走动,快上车来。”“好。”晏姝吩咐梨花和杏花在后头跟着,她坐进了崔老夫人的马车里。马车回京,速度不快。“你这丫头跟我避嫌的厉害。”崔老夫人打量着晏姝,这孩子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瘦了,唉,怎么能胖得起来呢?打从嫁过去,这是一茬接一茬的麻烦事啊。晏姝苦笑:“您老素来不愿意多跟京中那些人家往来,玉英的事让您操心受累,我都过意不去,虽说该过去拜年,可侯府如今这光景,晏姝不想给您老添麻烦。”崔老夫人拍了拍晏姝的手臂:“好,我怎么能不知道你的心思?这样,咱们娘们做个买卖如何?”“买卖?”晏姝有些茫然的看着崔老夫人:“您说的是什么买卖?”崔老夫人笑了:“粮种,这买卖,做不做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