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等的不慌不忙,公主府的大门全开,她让非花和非雾把自己往旁边挪一挪,知道皇后娘娘要来的,公主府这么大的阵仗必定是迎接皇后,但事实上还不见宫里銮驾的影儿。皇长公主玫露面,明嬷嬷快步到晏姝跟前,满脸堆笑赔不是:“让世子夫人久等了,消息才到殿下跟前,老奴迎世子夫人先进去。”晏姝微微颔首:“有劳了。”明嬷嬷刚见了长乐郡主的德行,再看晏家女的沉稳,忍不住在心里比较,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冲手晏家女的做派,别说是小官家的女儿,就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女儿和长乐郡主站在一起,武元侯夫人也会看上晏家女。说到底不是晏家女多强,而是长乐郡主真真是被骄纵坏了。客客气气的迎晏姝去了金玉堂。皇长公主在先帝跟前极其受宠,当今圣上更是敬重,当初要分府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当今圣上大兴土木重新修葺过这里,所以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一步一景处处都用足了心思。金玉堂上的匾额都是当今圣上亲笔提的,所以在大安国,皇长公主的尊贵可见一斑。非花和非雾抬着木轮椅子上了台阶,只有非雾推着晏姝进去,非花留在外面候着。这还是因为晏姝腿上有伤,不良于形,否则哪里有机会让非雾进去。非雾低眉顺眼的推着木轮椅,没走几步就闻到了药帕的味道,不动声色的抬眸看了一眼,低下头没言语,目标锁定,想要害少夫人,那除非自己是个死的。“臣妇拜见长公主殿下、拜见郡主。”晏姝坐在木轮椅上恭恭敬敬的垂首行礼。皇长公主刚要说话,长乐郡主先说了一句:“好几天过去了,还要坐在椅子上登门做客,你是故意的吧?”“臣妇不敢,只怕不良于形,让长公主殿下费心照顾。”晏姝语调温柔的说:“臣妇也十分惶恐,长公主殿下宽厚臣妇礼数不周全,体恤之情臣妇铭记于心。”皇长公主见长乐郡主又要说话,脸色一沉。长乐郡主只能憋回去了。“本宫十分喜欢你,能如此以夫家为重,恪守为妇为妻之道,甚是难得,回头让人送无暇膏过去,免得留下疤痕。”皇长公主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晏姝再次行礼:“臣妇谢长公主赏。”“多年前偶得几粒还神丹。”皇长公主看了眼明嬷嬷:“取出来送到武元侯府去,武元侯夫人乃女中豪杰,本宫甚是担心,带着御医过去送药,若是能帮得上忙,再好不过了。”晏姝挣扎着要起身,非雾立刻扶着,皇长公主见晏姝跪下谢恩,眉头微微挑起。“长公主,臣妇有心求还神丹,您大恩大德,臣妇给您磕头了。”晏姝说着是真磕头。皇长公主抬起手:“快快起来。”明嬷嬷立刻过去跟非雾一起搀扶着晏姝起身坐在椅子上,当晏姝做下去的时候,明嬷嬷都感觉到手上一沉,再看晏姝脸色都苍白了几分,知道这腿伤确实不轻,看了一眼皇长公主,主仆二人就都明白了。等明嬷嬷出去取药,带着御医往武元侯府去后,长乐郡主立刻提议陪着晏姝去菊园。皇长公主也没拦着,到底是在公主府里,长乐能闹腾出多大的幺蛾子?非雾推着晏姝,长乐郡主走在旁边都一脸嫌弃,不过还是慢腾腾的往菊园的方向去了。晏姝也没什么好说的,到处看景儿,长公主府里的布局独具匠心,往后面花园去的路上颇有曲径通幽的感觉,还有往各处院子去的小路延伸开去,若不是有人领着,迷路也太寻常了。“你会害死傅少衡的。”长乐郡主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晏姝抬头看着写着菊园两个字的匾额,缓缓地说:“郡主,现如今世子应该星夜兼程往北望山去,至于生死,委实难料。”“你还有脸说!”长乐郡主猛地看向晏姝:“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祖母绝不会袖手旁观!哪里会让傅少衡去涉险!”晏姝迎着长乐郡主的目光,微微勾起唇角笑了,这长乐郡主真是傻的离谱,也太自信了,即便是她嫁给了傅少衡,那也会跟着傅家一起倒下罢了,就这脑子能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真真是可笑!长乐郡主下意识的抬起手。“郡主,若傅少衡平安归来,你觉得可有机会嫁到傅家去?”晏姝说。长乐郡主愣住了,眯起眼睛打量着晏姝:“你什么意思?别忘了,我堂堂郡主不可能做妾!平妻都不行!”“无妨。”晏姝移开目光看着菊园的方向:“郡主可让皇上赐婚,也可以让傅少衡休妻,但郡主别忘了,我曾经就说过,并非只是傅家不娶。再者郡主如此尊贵,宫里可能更适合郡主。”长乐郡主一想到二皇子,放下了手,她绝对不可能让这件事传扬出去的,傅少衡若是知道了,必定也会对自己敬而远之,该死的贤贵妃真是痴心妄想,想让自己成为二皇子妃,用来拿捏公主府,她怎么敢!晏姝也不着急,本也不是来赏菊的。长乐郡主率先进了菊园。“少夫人,她身上有药帕。”非雾趁机提醒。晏姝点了点头,出声:“跟上去吧。”菊园里,菊花怒放,映入眼帘确实别有一番摄人心魄的美。在菊园中间是荷塘,此时荷塘已不见叶和花,唯有九曲凉亭立在水中间,丫环嬷嬷往来安排席面,看得出来皇长公主很在意这次的宴会,晏姝猜想皇后娘娘不会来得太早。“晏姝。”长乐郡主下定决心要先下手为强,指了指旁边的凉亭:“我们过去下棋如何?”晏姝点头:“好。”小凉亭里,长乐郡主执白子,晏姝很自然的拈起黑子,各自在棋盘上落下两子,座子之后,长乐郡主端起茶盏:“你先。”晏姝落下一子,长乐郡主紧随其后,下到一半的时候,晏姝看着长乐郡主‘无意’打翻了茶盏,茶汤和茶叶正好落在自己的裙子上,拿了帕子擦裙子。“哎呀,我入迷了。”长乐郡主说。晏姝淡淡的说:“无妨,非雾,去马车上取换身的衣裳来。”非雾担忧的看了眼晏姝,晏姝微微点头,非雾快步离开。长乐郡主放下棋子,看着晏姝:“你就一点儿也不害怕我吗?”“郡主,我怕有用吗?”四下无人,晏姝目光凌厉了,就那么看着长乐郡主:“在公主府里,臣妇本想自求多福的,是郡主不愿意,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