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鸿嘉盯着阔别已久的年轻人,眼底没有什么意外和波澜,很稀松平常地问:“你想做什么?”
谢时鸢:“求丞相责罚。”
宋鸿嘉:“我早就不是什么丞相了,你忘了吗?”
谢时鸢一顿,从前心里充满仇恨的时候,他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现在呢,他恩将仇报,导致两家人完全对立,连个像样的称呼都叫不出口。
他喉咙干涩,改了话语:“求您责罚。”
宋鸿嘉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责罚你?”
谢时鸢沉默良久:“我做了许多错事。”
宋鸿嘉他坐在书桌前,不紧不慢拿了本书,一边翻一边道:“你知道你最大的错在哪里吗?”
谢时鸢垂着眼:“请您赐教。”
“错在太自以为是。”
语落,周遭沉寂,唯有火盆里烧着的炭不时发出丝丝的响声。
“我宋家在没对不起你的时候,你自以为是对我们出手,把我们逼退到江宁后,又自以为是来求责罚以得心安。甚至从头到尾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一切都只是你自己想要的。”
宋鸿嘉透过书本去看他:“年轻人,我不管你是幡然醒悟还是什么,我没有义务帮你心安理得。犯了错要祈求原谅,不是认错就可以,要先学会尊重。”
谢时鸢听懂了,再次沉默。
宋鸿嘉再等他给出一个解释,但他做不到。把他的经历说出来,任何人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子虚乌有。
“想不出来,那就好好想。”
谢时鸢有些犹疑,不明不白的道歉,确实让人没有原谅他的必要。
他与宋鸿嘉僵持了片刻,咽了咽口水,才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当年和宋忱大婚之前,我做过一个梦……”
谢时鸢把前世的经历转变成梦境,向他转述。
说完后,谢时鸢闭着眼睛:“我害怕那些事情发生,才有后来的桩桩件件。可我如今才发现那些是假的,那只是一个虚假的梦。我被仇恨蒙蔽了眼,我对不起宋家。”
宋鸿嘉听罢,呵斥道:“荒唐。”
他怒不成声,“你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到头来告诉我这只是因为一场梦?”
谢时鸢咬牙应下:“是。”
宋鸿嘉气笑了,把书摔在桌上讽刺道:“倘若所梦皆真,你有这能耐,躺在床上做几个青天白日梦,天下都统一了,还何苦上战场拼命?”
谢时鸢苦涩一笑:“晚辈已知错。”
气氛凝沉似水,宋鸿嘉想心平气和,但一看到谢时鸢,就会怒上心头,他朝身边的小厮吩咐:“去祠堂拿鞭子。”
……
谢时鸢被打得失去半条命,人抬出来的时候,浑身浴血,没有几块好皮肉,每一道痕迹都深可见骨。
但他却笑了,脸上混杂着血迹和泪水。只因宋鸿嘉没有用荆条,打他时请的是家法。
知错了……谢时鸢知错了……
他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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