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晚关上门,后背如同被黏在门上一般,紧紧抵住,身体慢慢向下滑去。她如同一个孩子般,抱着双膝,将自己深深地埋进其中,仿佛想要藏匿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泪水如决堤的洪水,顺着她的眼角奔涌而出。
窗外的月光渗透窗帘照了进来,却照不到迟非晚身上。
哭声在房间里持续了很久,迟非晚头抬起来,蓝眸泛着水雾,吸了吸鼻子,盯着地板,想起来迟逸之划伤的手腕。
她起身,打开房间里的门,通过缝向外看,看到了迟逸之在捡地毯上的碎片,手腕上的伤没有处理。
迟非晚抿了抿唇,走了出去,和迟逸之一起地上的狼藉。
迟逸之看向,发出一声冷笑,“迟非晚,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心太软。”
迟非晚每一回生气都不需要去哄,她自己就会心软气消。
“晚晚,心软以后会很吃亏的。”
迟非晚抿唇不语,低头捡地上的碎片。
手腕再一次被迟逸之握住,这次他没有用力,“桌上给你热了牛奶,再不喝就冷了,这里我来收拾。”
迟非晚看到桌上立着的牛奶,蓝眸闪过一丝错愕,“谢谢三哥。”
她起身,牛奶的水温刚好适中,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迟逸之的手腕。
迟非晚“咕噜咕噜”几下就喝完了牛奶,杯子里连一滴都不剩。接着,把空杯子放进铣槽里,再跑去拿医药箱。
医药箱被放到客厅,很好找。
她拿着医药箱蹲在迟逸之的身边,手腕上的血干了,显露出触目惊心的划痕。
迟非晚轻轻地打开医药箱,拿出碘酒和棉签。她小心翼翼地托起迟逸之的手,先用棉签蘸取碘酒,仔细地涂抹在伤口周围。迟逸之微微皱眉,但并未出声。
迟非晚专注地处理着伤口,她的动作轻柔而娴熟,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物品。涂抹完碘酒,她又拿起纱布,将其缠绕在迟逸之的手腕上,打了个漂亮的结。
“好了。”迟非晚轻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晚晚,你有一点说的不对,你晚上没回来我都会问你,这难道不是在意你的安危吗?”
迟非晚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时语塞。
“可是三哥不是所有的交友都是带有目的,志同道合的可以成为朋友,经历相同的可以成为朋友,患难与共的也可以成为,只要我想,任何人都能和我成为朋友。”
“万一人家没有把你当朋友呢?”
“三哥!”迟非晚觉得,她和迟逸之说不通。
就正如宋今安所说,在哥哥眼中,异性接近自己的妹妹,一定带有出于某种目的,他们会用最恶意的想法按在他们身上。
不管迟非晚怎么说,迟逸之始终认为,宋今安接近她是别有用心。
迟逸之被她唇边残留的牛奶渍所吸引,脑海里竟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想要替她擦去。
他另一只不自觉抬起来却在碰到迟非晚脸的那一刻,停下来了。
迟逸之闭了闭眼,悬在半空中的手握成拳头,“你赢了。”
翌日。
今天是周末,迟非晚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每周末她都很晚才起,直接跳过了早上。
迟非晚坐在床边,强烈的头昏让她现在的大脑处于待机状态。
她晃了晃脑袋,抬头那扇敞开的大门动了动。
迟非晚每晚睡觉都有关门的习惯,即便中途起夜上厕所,回来也会下意识地关门,可每周六起来房门都是打开的状态。
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是清楚的,自己没有头晕的毛病,可每周六醒来,那种昏沉沉的感觉就会袭来。
迟非晚觉得,有必要去医院看一下。
天气转凉,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带帽卫衣,下身浅蓝色九分阔腿裤,头发松松垮垮被绑在脑后,乌黑的头发里夹杂浅棕色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