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唁说完,自己都觉得异想天开。
苦笑一声,眉目低垂:“阿山,没关系的,你恨我是应该的。”
但他不认为这股恨意会永远持续,在时间的堆积下,再刻骨铭心的东西也会渐渐消磨,什么国仇家恨,都比不过庞大绵长的记忆长河。
说不定她哪天醒来,就会发现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了呢?
巫山轻飘飘瞥他一眼,懒洋洋的倚在榻上,换了一卷书继续看。
虞唁像往常一样唱独角戏,中途离开一会,再来时带了许多食物,都是新鲜出炉的样子,香气扑鼻,引人食指大动。
他讨好的把东西送进笼子里:“此处时间静止,你虽不会感到饥饿,却难免胃里寡淡,这些我都记得是你喜欢吃的……”
巫山放下书册,没有丝毫委屈自己的意思,捏着筷子吃了起来。
确实是伊露丝这个世界的食物比较不合胃口,样式单一,种类也不多,她一直是随便吃点保持不会饿死的状态,这时看见熟悉的餐食,倒是意动了。
虞唁见她吃得香甜,不由笑的宠溺:“小馋猫。”
冷飕飕的眼刀刮到身上,他僵了一下,自知失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巫山懒得和他理他,吃饱了摸摸鼓鼓的肚子,舒舒服服的躺下来看书。
书籍分类丰富明晰,涉及广泛,诗文歌赋,天文地理,酒后闲谈,志怪话本都有,她看着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后来约莫过了四五天,虞唁许久没有过来,巫山起初也没有在意,但时间隔的长了,难免让她有些猜测。
果然,他再来时,带着一身伤,故意没有处理让她看见,清朗的脸上也有血淋淋的伤口,有种破碎的战损美。
他歉疚一笑,凄美温柔:“抱歉,让阿山等的久了。”
巫山翻着画本子,随意问了一句:“你去哪了?”
虞唁顿时惊喜连连,激动的抓住笼子的栏杆,不停叫她名字:“阿山,阿山……”
巫山眉头微皱:“烦人。”
虞唁眼神一黯,复又明亮起来,似有春风十里吹万物般生机盎然:“我去解决了一点小麻烦,阿山不必为我忧心。”
他情意绵绵的样子真真切切,巫山“嗯”了声算是回应他。
第二天他来的时候,带了一样东西,是一只小狗,通体黑色短毛,四足为白色,小小一只奶呼呼的,没比巴掌大多少。
“阿山,我们再一起养只狗好不好,馒头死了,让这个小家伙陪着我们,它就叫包子好不好?”男人期盼的看着她,眉目殷切。
巫山看了片刻,最终伸手接过小狗,低着头抚摸它黑亮的毛发:“包子……”
小狗很识相的呜咽一声,脑袋蹭了蹭她手心。
熟悉的动作,巫山一下想到了厄塞西斯。
虽然它也算是虞唁的一部分,但它离开本体太久了,没有记忆,没有情感,已经形成了独立的意识体,巫山从来把它当做独立的另一个“人”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