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忠赔笑:“好,好,是这样的沉总……”
无疑,宁和忠是来欲求媚进的,但他上次交给自己的东西的确是帮了自己不小的忙,沉平莛也不是不能给点耐心。一席话听完,沉平莛低头喝茶:“怎么以前没想过来找我?”
“以前一是没门道,二来……”宁和忠不敢提自己功劳,干笑了两声,“这,同同能有福气在您身边待着,我们看着也为她高兴,更不好来惹您的眼是不是……”
这话倒是说得漂亮。
只是,要真是为了她着想,今天就更不该来了。
沉平莛看得分明,不过也懒得多刺宁和忠一句:“你今天没有来见我。”
宁和忠一愣,而后忙道:“是,是。”
“把跟她的关系藏好,也提醒一下你那几个兄弟,”沉平莛示意了一下楼上,“尤其是她爸。”
宁和忠连声应了,又苦着脸:“书记,我们对不起同同,但她毕竟是宁家人,我们是她的血脉亲人啊。说实话,她父母这些年一直都很愧疚,想弥补弥补……”
“她缺亲人吗?”
“……这……”宁和忠擦了一下汗,“有您关照……”
“不要管她的事,”沉平莛淡淡看他一眼,起身,“你去吧,回去收拾下东西。”
收拾东西?
“是,我知道了!”宁和忠大喜过望,“那沉总您忙,您忙。”
半个月腥风血雨来回好几遭,沉平莛最想的就是能埋在她怀里睡一觉。宁昭同自然也不急着聊那些晦气事儿,卸了妆洗了澡出来,搂着他钻进被子里,一起睡了个很长的午觉。
午后三点,她先醒过来,盯着天花板,放空了一下思绪。
片刻后,听见他出声:“醒了。”
“嗯,醒了,”她翻身,把脸埋进他怀里,“想了会儿上个星期的事。”
他轻柔地梳理着她的长发:“都回国了,一直念着做什么。”
“之前一直都没想,来你这儿了才有心情想想,”她声音闷闷的,“可能潜意识里感觉你这里很安全,像回家了一样。”
回家。
她明明是有自己的家的。
想起那个倦鸟归巢的比喻,他心头微微发热:“嗯,你回家了。”
她低声道:“这几天晚上睡到一半醒过来,偶尔以为自己还被关着,忍不住有点害怕。”
他收紧手臂:“他们没折磨你吧?”
“就是每天提审,没用刑。问也问得不怎么认真,我胡言乱语他们也不追究。”
胡言乱语。
他失笑:“看来编得很有水平。”
“这倒是,”她抬起脸来,“半真半假,我自己都要信了。”
“问的什么话题?”
“那当然是我十年前一见钟情的救命恩人啊!”她理直气壮,又笑,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得给你发个锦旗,‘多次救我狗命’。”
促狭的笑话,他想叹气又想笑,最后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以后能不能少让我救几次?”
她眼神黯淡了点,小声道:“对不起。”
“不要道歉,我是怕你出事,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声线更柔和了些,移开话题,“真的还记得我十年前的样子?”
“……不记得了,”她倒也老实,“对你来说是十年,对我来说都五十年了。”
五十年——
他喉间哽了一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