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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评论宁昭同都没有看到,但一晚上家里人电话没停过,也能知道个大概了。
陈碧渠挂掉韩媛探问的电话,坐到宁昭同身边,握住她有点冷的手:“夫人别生气。”
刚才学院给她打了个电话,态度很友善地表示理解,宁昭同情绪稍微好了一点,摇摇头:“没事,我缓缓就好。刚刚单位来的电话吧,不去工作吗?”
“不是工作,”陈碧渠顿了顿,“韩媛,就是我们单位那个和我同届的女同事,告诉我明天可以暂时不去局里。”
她听明白了:“我没事,你该上班正常上班吧。”
陈碧渠轻轻抱住她:“无妨,我也不想迎上同事探究的目光。”
她怔了一下,而后沉默下来。
“臣万没有责怪的意思,夫人也不要自责,”他察觉到了她的消沉,小声安慰,“说刻薄一些,如今局面都是他们求来的,既欲分得夫人的青睐,如今境况也该早就料想到了。”
“……潜月,”孕晚期情绪波动本就来厉害,她眼里忍不住蓄起泪来,“我、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跟爸爸妈妈解释……”
她自认待聂郁真心,也并未强求他加入这样难堪的关系,于是能对他坦然。可是他善良妥帖的父母待她这样赤诚,她要怎么告诉他们,自己给予他们儿子的真心是不完整的?
陈碧渠叹气,收紧双臂:“夫人别哭了,一会儿孩子肚子里心疼夫人,也会难受的……”
她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忍住泪意:“我没事,很快就好了。”
“好,夫人休息一会儿吧,”陈碧渠轻轻推开她,把Arancia抱到她的手边,“和猫猫玩上片刻,我去打个电话就来。”
“好,你去吧。”她把Arancia搂进怀里,看着他拿着手机进了门,任猫伸出舌头,舔了舔她脸上的泪痕。
陈碧渠把窗帘拉上,坐到桌子上面,从群里找出那个拿酥酥当头像的人,点开,发了一条消息。
答复来得出乎意料的快,陈碧渠把新联系人的名字改成真名,下一秒微信电话就过来了。
他顿了片刻,接起来:“你好。”
“你好,小陈警官,”那边聂郁语气里盛着担忧,“我刚刚才了解到情况,同同现在还好吗?”
“刚才哭了片刻。”
“麻烦你多劝劝她,她孕晚期不能情绪动荡太厉害……”
陈碧渠静静听完,嗯了一声,而后道:“聂先生,网友怎么说都无所谓,夫人担心的只是如何跟你父母解释。我想,这可能得劳你挂心了。”
爸爸妈妈……
聂郁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相信薛预泽绝对不是真有什么挑衅的心思,可是他能随口糊弄屈峰,却没办法向聂渡云和苏笙说清楚。
不婚主义?可以。
不曝光恋情?可以。
可一个坦然诉说爱慕,甚至弄得满城风雨的自己的追求者,她该怎么解释还跟他有一个相对暧昧的距离?
那边聂郁沉默得有点久,陈碧渠闭了闭眼,低声道:“聂先生,你真是我两辈子以来最讨厌的一个人。”
聂郁愕然。
他长了张温和俊逸的脸,乖巧懂礼性格又好,从小到大不说没有人讨厌他,也少有听到那么直白的不满。
两辈子以来最讨厌的人……自己竟然这么糟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