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她竟然这么哄他。
他心里酸酸甜甜的,知道自己状态不对却不想挣出来,再抱了一会儿才回身,依言乖乖洗漱穿鞋。
午饭简单补充了一点能量,两人合作洗完碗,再次懒洋洋地在沙发上黏成一团。
烧是退下来了,但肌肉酸软无力,也不太打得起精神。她看他耷拉着眼皮回消息,异常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由劝一句:“不急的话晚点儿再处理。”
“不急,我交接一下,”他脑袋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你跟太师打电话了吗?”
“……”
宁昭同摸了一下鼻子。
薛预泽意识到什么,偏头看她一眼:“……太师不是今天生日吧?”
“那倒不是,明天,”她一边叹气一边拿过手机,不出所料看见一溜未接电话,“但是今天答应了和他一起接他爸。”
这下薛预泽也摸了下鼻子。
好像……是有点过分哎。
“不许说话,我打个电话。”她盘腿往沙发上一靠,拨出韩非的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但语气还算平静:“同同。”
薛预泽在场,她就特地用的普通话:“对不起然也,我有点感冒,发了一上午烧昏昏沉沉的,也没接到你电话……”
韩非闻言有点担心:“吃过药了吗?”
“没吃,烧已经退了,”她道,“你接到梅教授了吗?”
“接到了,刚吃过午饭,准备去校内转一转,”韩非顿了顿,“既是身体不适,便不要过多劳神,明日”
“明天的事肯定耽误不了的!”宁昭同坚定,他还没说完就开始表忠心,“我估计晚上回家,你是跟梅教授一起住还是回家?”
韩非轻笑一声:“自然回家。”
“好,那晚上见。”
“晚上见。身体为重。”
“嗯,好。”
打完电话,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趴到薛预泽肩头:“太师真懂事儿啊,问都不问一句。”
他失笑:“什么意思,跟我在一起不能让太师知道?”
“倒也不是不能,只是这情况说出去总归有那么点尴尬。”
“……是有点,”薛预泽承认,想了想又有点兴奋,“但是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你有过宗教体验吗?就像好多书里描写的神启一样,一种很玄妙神秘的感受……”
“没有,我是无神论者,”宁昭同打了个哈欠,“但我死过两次。”
薛预泽一噎。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有过这么特别的体验,为什么你还是个无神论者呢?”
她答得很快:“这话我跟韩非聊过。以前我一直不相信神的存在,因为我觉得神鬼是非功利非人格的存在,即使有也对我没有意义,而没有意义的东西就不该被设置。”
他点头:“奥卡姆的剃刀。”
“对,但现在我不接受神鬼的观念原因变了一点,可能都不算是不接受:我不想去探问,是尊重也好是拒斥也好,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悬置最好,”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然也刚和我重逢那段时间,每晚起夜我都得去看他一眼。摸一摸他,这样我才能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我又做了一个梦。”
他看着她,表情很认真,等着她继续说。
“最开始我也是觉得,啊,竟然会有这么美好的事情:上天不仅将年轻的躯体赐还于我,还让我和我的毕生挚爱能再次重逢,我该怎么答谢这样的恩典呢……但后来觉得,这样的思路不对,”她低眼,睫毛垂下来显得很长,“如果有一个存在能将这美好的一切赐予我,那它也或许会在某一天将我的幸福收回——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绝对不能。”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神情里几乎是凌厉戾气,让他心跳都惊得漏了一拍:“宁——”
“你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吗?老是宁啊宁的,”宁昭同一笑,所有的阴霾骤然都收拢在字句之下,“不过我的英文名就是Ning,这么叫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