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哥都进房一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素芬不动声色地问,眼眸底下闪着阴沉的光,翠芬没有留意到,随口说,“或许是太累来吧,我看他今天回来的样子很是疲惫。倒是姐你今天跑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不怪翠芬这么问,实在是素芬平时太过安分守己,每天除了出门买个菜,其他时间都是呆在宅子里做各种家务,今天却竟然破天荒地过了晌午才回来。
素芬笑了笑,“没什么,路上有戏班子表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翠芬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抬头看了素芬一眼,以为姐姐又想起了昔日不堪回首的往事,安慰道,“都过去了,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再也不会过那种生活了。”
顿了顿,翠芬又趁热打铁,“姐,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素芬疑惑地嗯了一声,毕竟才刚接手这具身体,“她”的部分记忆还比较模糊,翠芬只当她不上心,解释道,“就是城西张老爷讨妾的事啊。我打听过了,张夫人病恹恹的,估计活不了多久,你嫁过去后加把劲,说不定还能扶正。”
素芬不悦地摇摇头,“别再提这个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哎呀,姐,我知道你中意岳大哥,可岳大哥他就是个石头,你总得为自己打算打算吧!”
翠芬喋喋不休地念叨着,素芬眼中闪过一丝烦躁,端起饭盘向厨房走去,目光无意掠过屋檐下栖息着的乌鸦,乌鸦也正盯着她看,一人一鸟目光对接,乌鸦竟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它觉得眼前这人似乎有问题,但又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等到素芬进了厨房,它还在歪着脑袋,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如此,便不想了。乌鸦琢磨着,用鸟喙慢条斯理地梳理起漆黑的羽毛。
夜渐深,闹市喧嚣的声音低下去,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渐渐进入梦乡,睡足了整整一下午的何月明总算醒来,刚一睁开眼变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酸痛。她恍了一下神,回忆起先前的那个春梦,顿时又羞又怒,大声呵斥道,“丛山深,丛山深!”
丛山深睡得跟死人一样,毫无反应。何月明越发气恼,不断地去戳右手腕上的纹身,气势十足凶狠。丛山深终于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抱怨道,“干嘛呢,我睡得正香!”
虽是抱怨,他心情似乎很不错,语调听起来带着股餍足的感觉。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是不是又进我的梦,神,神交了?”
何月明顿了一下才说完,丛山深从她手腕上冒了根小藤蔓出来,狭长的眼睛流露出不屑,“谁跟你神交了?我可没那么饥不择食。”
何月明气得小脸通红,“那你上次——”
“上次那不是为了救你吗?”
丛山深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慌,“幻化成人形可伤精力了,我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暂时都只能在你身上苟着,谁会闲得没事进你梦里呀?”
“再说了,我丛山深什么样的人啊,只要一个眼神,多得是美女往上送,至于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吗?我呸!我看是你自己上次食髓知味难以忘怀,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他说得理直气壮且义愤填膺,搞得何月明竟然真的生出冤枉了他的念头来,难道真是自己……咳咳。她拍了拍发红的脸,决定不再纠结这个,出门去打了个把冷水洗脸。
丛山深这才松了口气,心中一阵暗爽。
夏季的夜晚格外凉爽,天空一轮皎洁的圆月,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已是凌晨三点,何月明临时起了个念头,决定先去何府探探。说起来,上次“何老爷”被杀,那么大件事,何府竟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显然是幕后操纵者不希望消息外泄,或者有别的什么盘算。
何月明换了夜行衣,悄无声息出了门。在她走后不久,一扇门打开条缝,从里面露出了素芬阴沉的眼睛。
……
巷子里,何月明刚走出没多远,突然感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的后背上,她心头咯噔一跳,叫了声丛山深。
丛山深回应她,“嗯,我也感觉到了,交给我。”
细细的藤丝从手腕上延伸出来,正要借着夜色的掩护射向黑暗中的阴影,那阴影却先一步觉察到不妥,淡淡地开了口。
“别紧张,是我。”
这低沉的声音,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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