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岁那年,她被村里老大喊了过去,那晚没有回来。」
「第二天呢?有没有回来?」
「没有,一周后她的尸体在河里找到,肚子都被人划开了,死状很惨。」
他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一下子变得静谧,我的大脑一下子空白了。
心里很痛,痛到不能呼吸。
「还想听吗?」他很轻松地看着早已哭成泪人的我。
「别说了。」我突然想伸手摸一下他的额头,是不是那个大姐姐在他害怕的每个夜晚都是这样摸着他额头安慰他入睡的。
那时候的他也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该怎么面对唯一的亲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后来我成了那帮混蛋的一员,跟他们身后跑。」
「再后来,我干掉了那个老大,取代了他的位置,割掉了当时欺负她的所有人的舌头。」
他捏着我的下巴,在我唇上咬了一口,「我是不是很吓人?」
我的眼泪奔涌而出。
「鹿城……」我叫着他的名字。
我想拥抱他一下,却不知道该不该拥抱。
缓了好一会,我又问:「那你找过你的家人吗?」
「找过啊。当了老大后,我就回了内地,找到了我父母。
「我看到我妈带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生,脸上洋溢着笑容,他很优秀,家里挂满了他的照片。
「我翻遍了家里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一张属于自己的照片。
「我听说,我和弟弟是双胞胎,我被拐卖后,那个家里不允许提我的名字,就连我的弟弟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才知道我早就被人遗忘了,被抛弃了,那里没有我的痕迹,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那个双胞胎弟弟是陆航。
后来他说他回了缅北,那里才是他生长的地方,那里才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他现在不过是用钱收买了陆航,借他的身份用半年。
夜里,他睡着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久久地无法入眠。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鹿城坐在树桩上修理一个木头凳子。
他的旁边,是木头做的游乐园,有秋千、滑梯,还有攀爬的梯子。
而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她安静地洗着婴儿的衣服。
……
我没看清女人的脸,胸口却无法呼吸。
我是被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