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很快就来了。昨晚在楼外楼大醉一场,一大早上的他还有些不清醒。此刻他骂骂咧咧得走了出来,走路之间似乎都要摔倒。“谁啊?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是不是不想活了?”云知微用绳子将那胖掌柜的反手绑在一旁的柱子上。钱老板眼望着那胖掌柜,再看着店内的狼藉,顿时清醒了过来。“你是谁?竟敢来我铺子撒野!”云知微打量着这个钱老板。此人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精瘦,身高不矮,样子看上去年轻时应该生得还可以。或许是常年纵欲过度的原因,他的脚步有些虚浮,眼下乌青明显。云知微心底有了想法,想来,这就是白氏的的表哥:钱远。当年白氏接管了府内的铺子后,就将这玉石店交由钱远代为管理。没成想,几年的功夫,竟然管理成了这样子。“钱远。”云知微坐在椅子上,侧目,望着他,“知道我是谁吗?”钱远眼看着云知微,眼底几乎要喷火,“臭丫头,敢来我铺子撒野!滚出去!”那胖掌柜也一脸忐忑,“老板……救我。”钱远是个练家子的。他掌中已是生风,朝着云知微迅速劈了过去。然而,云知微却是神色一动,就在钱远的力量落过来时,迅速抬起一旁的一个瓶子砸了过去。钱远还要袭击,云知微干净利落地再一个反劈去,又趁着钱远不察,抬脚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脑门,直降钱远踹得倒在地上。“哎呦!你谁啊!你到底要干什么!”云知微一步一步前去,居高临下地望着钱远,“这个铺子,是我的。”钱远狠狠一愣,震惊地望着云知微。“你,你是云知微?”他突然认了出来。前几日,他还在城墙边围观过她被吊着的景象!他知道云知微,是那个大冤种吕氏的女儿……不是说,她是个草包的吗?钱老板还想要动作,云知微掌中却是多了几根银针刺去,让他当场无法动弹!“钱老板,起来,我来跟你算算。”云知微顺手再将钱远用绳子捆绑了起来。钱远浑身僵硬,倒在地上,浑身充满着说不出的惊恐。“你到底想干什么?”云知微取出账本,仔细的同他算着:“去年,吕氏玉石铺子亏空一万五千两。”“前年,亏空一万八千两。”“大前年,亏空一万一千两……”每说一句话,钱远的心就不由得更加地沉了下去。“还要我继续算吗?”云知微再侧头,低声问。钱远哼了声,“这做生意有亏有盈,正常啊……”云知微猛然将那账本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钱远,你是当别人脑子不行吗?还是你自己脑子不好?”“脑子如果不想要,我可以给你个割下来当球踢!”云知微声落,又再前去,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钱远的脑门上,痛得他倒在地上哭爹喊娘。“云知微,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难道不知道,你云府夫人是我的表妹,若是让他知道你这么对我,你就完了。”云知微闻声,忍不住再笑了。她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有那白柔柔在作祟。“好呀,那到底是你先告状得快,还是我的刀子快。”云知微的掌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把亮光盈盈的刀。不等那钱远再说一句话,云知微猛然前去,生生地剁下了他一根手指。“啊!”怒吼声,回荡了整个铺子。身侧的胖管家,方才还一脸义愤填膺。眼下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全然不敢说一个字。“钱远,说实话。否则,一会可就不只这一根手指了。”云知微眯着眼,神色波澜不惊。“吕氏供应的真正的玉石,都弄到何处去了?”对付这种人,见血,才是最好的手段。否则,此人只怕会一直推脱。果然,钱远怂了。之前他以为云知微是个纸老虎,现在根本不敢小瞧了他。只是惊恐地道:“别,别杀我……我说,我说……”“吕氏供应来的玉石,我,我辗转卖给了别家……”一切,果真如云知微猜测的。“哦?哪家?”“华丰坊。”钱远战战兢兢道。“华丰坊,是谁的?你的还是白柔柔的?”云知微再侧过眼。钱远还是不肯说。直等那刀子落到了他第二根手指上要砍下来时,他才吓得瑟瑟发抖。“我,我说……华丰坊,是表妹跟林家联手开的……”“我们将吕氏给的玉石供应过去,低价出售。而这个铺子,则是摆设着最为劣质的货物。”云知微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来。林家……她知道,那是成王殿下外祖的家族。万万没有想到,此事,竟然跟成王殿下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没想到,白氏竟然还藏了自己的私心。“吞了的钱呢?”云知微问。那钱远吓得瑟瑟发抖,眼下真的怂到知无不言了。“一部分给了成王,一部分,在表妹那……成王殿下跟宫内的贵妃娘娘都需要用钱……他们需要打点。并且他们也答应了成王殿下,会帮助成王登基,日后,晚吟便是皇后!”云知微坐在椅子上,眼望着那钱远,眼底逐渐地翻滚起了森冷。“姑奶奶,我都说实话了,求您放了我吧……”钱远还在求饶着。云知微再扫了他一眼。“从今日起,断了这样的交易,若是被我发觉,下次我直接断了你的脑袋!”刀尖寒光自眼前闪过,钱远心脏狠狠一震。他丝毫不怀疑这个女人敢这么做。只是不住地求饶着,“好,好,好,我知道了。”“至于你吞了的银子,全都给吐出来。”钱远不敢怠慢,“给你,都给你。”他身为中间商,的确也吞了不少银子。直等钱远命人将银票都给了云知微后,云知微才起身。“这铺子,从今以后,我会亲自管理,不需要你了。你给我滚出去!若是再敢踏入我们玉石铺一步,我弄死你!”钱远身子一瘫,整个人完全倒在地上……完了……这个铺子,可是他的金窟啊。现在,金窟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