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安蹲在苏梨面前问,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取下一只鞋子。
在远昭国,未出阁女子的脚是不能随便让人看的。
苏梨虽然对这个没有太大的忌讳,但也觉得有些难堪,推了楚怀安一下:“赶路磨了几个水泡,已经上过药了,没事。”
又是没事!
楚怀安黑着脸不说话,微微用力把苏梨推倒在床上,自己坐到床边,把苏梨的脚捧起来一看,当即愣住。
原本白皙小巧的玉足血糊糊的一片,哪里是几个水泡那样简单,只怕是磨掉了好几层皮!
“这也叫没事?!”
楚怀安咬着牙问,胸口瘀滞,疼得厉害,好像这伤也伤在他身上一样。
苏梨没吭声,楚怀安想着下午苏梨还去看他,心里又是一阵抽抽:“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到处乱跑做什么!不知道好好待着吗?”
吼完他又觉得自己之前因为醒来没看见苏梨还生闷气真是小气极了,她脚都伤成这样了,走路得多疼?
“药呢?”
楚怀安问,见他情绪激动成这样,苏梨一时也没敢让他不要管自己,伸手将床头两瓶药膏递给他。
“刚刚已经抹过药了。”
楚怀安这个时候哪里能听进去苏梨说的话,揭开一盒药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全糊在苏梨脚上,恨不得今天糊了药膏,明天她就全好了。
药膏凉凉的,敷在伤处还有些疼,苏梨咬牙忍下。
楚怀安很快糊完一盒,打开另一盒又要继续糊,苏梨连忙开口:“那个不是擦脚的。”
楚怀安动作一顿,随即眼神幽绿的看着苏梨,像炸毛的狼:“你还有伤?给我看看,伤在哪儿了?”
楚怀安说着扑上来就要扯苏梨的衣服,苏梨怕了他了,赶紧坦白:“骑马蹭了点小伤!没有其他伤了!”
骑马蹭的伤?
楚怀安停下,目光下意识的下移,然后发现他和苏梨现在的姿势有点暧昧。
他整个人几乎都压在了苏梨身上,苏梨一手揪着衣领,一手护着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上染出红晕,清冽的眸子微微睁大,含着三分怒气瞪着他,鲜活极了。
楚怀安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苏梨的时候,她似乎就是这样瞪着他,粉腮气鼓鼓的,拐弯抹角的告诉他,她家长姐是要进宫做太子侧妃的,让他离苏挽月远点。
那时苏梨尚且年幼,五官没有长开,他把她当小孩子戏弄了一番,捏了她的脸颊,回家以后,却总觉得指尖有嫩滑的触感经久不散。
如今再看,已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楚怀安的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了一下,身体有些紧绷,胸口的怒气变成了火,让他整个人都热起来。
然后他想起了在浔州时那个吻,呼吸渐急。
思绪仿佛也被记忆中那个吻给搅乱,楚怀安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让我看看蹭成什么样了。”
“……”
苏梨蹬了楚怀安一脚。
那一脚她用了力,没把楚怀安蹬下床,倒把自己疼得够呛,眼泪顿时被逼了出来。
她是鲜少哭的,每次忍着泪欲哭不哭的时候,都勾人得紧,不然当初她哭得梨花带雨那一幕,也不会一直萦绕在楚怀安脑海不肯退散。
楚怀安觉得自己魔怔了,他应该赶紧退开看看苏梨的脚伤得什么样的,他应该去找大夫的,但他不想动,眼底心底都只看得见那双雾蒙蒙水汪汪的眼睛。
“你……”
苏梨刚开了口,眼角忽的一暖,男人灼热的唇覆上,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不知睫毛扫过唇边,擦起了怎样的火花。
“楚怀安!”
苏梨喊了一声,手抵在他硬实的胸膛,怕碰到他的伤口,没敢用太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