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南星闻言愣住了:“盘缠?你要去哪儿吗?”
“京城呀。”杨遇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已经是半个青年的杨遇已经不是之前瘦巴巴的样子了,隐约间能看出些不同于平常男子的阴柔俊美来,“等过了明年四月份,我就十六了,答应过皇上要去为他执掌国师之位的,不可食言。”
“没想到这么快,刚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才十四岁吗?”叙南星揉揉他的脑袋,往他手里塞了一盒刚刚装好的小点心,杨遇挠挠下颌,笑道:“这不是已经过了今年的四月吗?我记岔了,现在都快十月份了,等这个月过去,天气转凉,我也该提前把进京的事儿提上日程了。”
“宁殷不来接你?”
“我入京之前什么都不是,何来资格让天子亲自迎接?”杨遇将食盒装进小包袱,转身挥挥手:“我先去准备着了,若是没生意,我就来给南星哥帮忙!”
“爹,已经都弄好了。”陆二虎擦了擦汗,上前来道,“牌子摆出来吗?”
叙南星看着杨遇往西大街去,拐角处又朝自己摆摆手,莫名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错觉,摇摇头把荒唐的想法赶出脑子,这才收回视线,对陆二虎道:“摆呗,早点开张早点结束,反正今天就准备了这么些,卖完就收,你们兄妹俩也好去玩玩。”
“已经玩过了。”陆燕在围裙上擦擦手,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这边帮忙,倒是比陆二虎上手得还要熟练许多,“今天晚上我们来看着也行,难得的热闹,叙公子也去逛逛吧。”
“不急,我等人。”叙南星将肉菜串子摆上店前的桌子,一一摆整齐,陆燕也凑过来帮忙:“公子就交给我们吧,你是没瞧见,辛义先生过来看了两趟了,怕是找你呢。”
叙南星茫然抬起头:“有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陆燕心想你方才盯着食材的目光闪闪发光,活像是掉进了钱眼里,哪里能看见其他人:“这不,还在那边等着呢。”
叙南星回头一看,果真看见辛义正百无聊赖靠在墙边,一抬起头看见他还愣了一下,看见叙南星要朝自己走过来,忙摆摆手,那意思是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小青龙正疑惑他这是什么意思,就听见身后马车吱呀一声停在了店门口,转身一看原来是流月陪着大夫人过来了。
“娘亲,你怎么过来了?”叙南星忙放下手上的东西,上前去将两人迎了过来,陆燕也紧跟着上来倒了茶水,“出来玩的吗?怎么没和我说一声,我陪着娘亲呀。”
“和你说就没用啦。”大夫人用帕子掩了上扬的嘴角,“我这两天忙着和你娘打万桥牌呢,好不容易才有时间出来一趟,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万桥牌也就是麻将,这个时候的麻将还没有那么多玩法,庄兰心也算是变州人,应该是之前在娘家学了一些,不过叙南星是玩不明白,让他站在旁边看一天也看不懂,只好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我娘最近……怎么样?”
他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还没有和庄兰心见过面,虽说每天也能从其他人嘴里听见些关于她的事儿,比如庄兰心今天一天没出门,又或者是她今天来王府门前一趟,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可这到底不是亲眼所见。
庄兰心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沈家人之外和自己关系最亲近的了,龙族没有爹娘的概念,不代表他们不渴望这些,就像诵年晚上睡觉总喜欢窝在叙南星或是沈明修怀里才睡得着,又或是越长越大的行舟一早上起来也还是下意识地趴在爹爹床头等着他醒来。
叙南星很在意庄兰心的想法。
不论接不接受他的存在,小青龙都想亲耳听见她说出来。
“好着呢,前天有些胡思乱想,被我拉到梨香苑去听曲儿,也就没空想了。”大夫人悠悠然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时果不其然看见了目瞪口呆的小青龙。
叙南星欲言又止:“娘亲……和我娘……去青。。楼?听曲儿?!”
“公子,梨香苑后头有专门听曲儿看戏的戏台子,和前头不搭边。”流月忍不住解释道,“算不上是青。。楼,是另一家的生意。”
叙南星这才抚着心口长出一口气,这个反应把大夫人看得忍俊不禁,小青龙无奈在她身边坐下:“娘亲你吓死我了。”
“哪里吓到了?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大夫人捏捏他的脸,“怎么又瘦了?脸上肉都没有了。”
小青龙骄。。傲挺起胸膛,那可是,他又长高了呢,小肚子也消失了,腹肌什么的指日可待!
“晚上多吃点。”大夫人严肃叮嘱道,叙南星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减肥。”
虽然听不懂减肥是什么意思,可大夫人听得懂不行两个字:“我说不行才是不行,回头饿成杨先生那样怎么办——对了,这话别和杨先生说,不过你得带着他也多吃点,都快成竹竿子了,明修当年长个子的时候也没这么瘦……”
“明修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叙南星打断了大夫人的话,后者也不在意,反而还来了兴趣:“还没和你说过呢,明修那个时候跟着他爹学武,个子高但好歹有点肉,天天回家来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井边,冰凉的井水就往身上泼……冻得不行还得听他爹的话,哎呦给我心疼得不行。”
大夫人说到此处有些伤感:“那个时候总想着不能心疼不能心疼,毕竟将来他可是要接替他爹的位置,边关可不会让着他,我也只能由着他们父子俩去了……杨先生看着也是能长高个子的,只是吃得少了些,到时候未免身体不好。”
叙南星点点头:“嗯,我看着他些就是。对了,娘亲这一趟出来还有些什么事儿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好看见流月身边的手动了动,像是在和什么人打招呼,叙南星恍然大悟回头瞥了一眼辛义,后者果然察觉到会被他发现,慌乱错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