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汀白现在已经帮秋庭轩重绘了身上大部分虫纹,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过两天,他就可以将对方身上被剜去的虫纹,重绘完成了。
现在只剩下对方脖子处和心源处这两个重点位置,说实在的,他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脖子上连接着雌虫身上最脆弱的要害位置,又遍布动脉血管,稍不留神他脑海里浮现了那具被闻珩割喉的雌虫尸体。
纹刀的锋利程度,可以轻松的斩断坚韧的虫纹,对于脆弱的喉骨,也不在话下,若是把握不好这个度,恐怕又是一出悲剧上演。
这恐怕也是先前,他从未接触过有关脖子处,虫纹破损的雌虫的原因。
“阁下,您在思索什么可是遇到了难题”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闻珩,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
闻珩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心,配上他出色的相貌,很难不让虫对他产生好感,而他还是一只彬彬有礼的雄虫,更是加大了他的亲和力,而他曾利用自己的优势,博得了不少的好感,很难让人将他和那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联想在一起。
可他在季汀白眼里,他就是一位拥有菩萨面貌罗刹心肠的狠辣之人。
思绪只在眨眼之间,季汀白笑着坐到了一旁,看向闻珩“的确是遇到了点难题,我还没有想通。”
闻珩忙关声道“是什么问题阁下您说说,看看我是否能够帮上忙”
不可否认的是,闻珩除了心肠歹毒之外,他的虫纹修复造诣不浅,季汀白心思一动,将方才的顾虑都说了。
闻珩眼眸一转,做沉思状。
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而且纹刀的锋利程度,他亲眼所见,相比于修复虫纹来说,他割喉用着更为顺手,手起刀落,一只雌虫的脑袋便会骨碌碌地滚下来,再不济,也是直接大动脉飙血,瞬间没了性命。
若是修复虫纹的话,或许还可以勉力一试,但是重绘虫纹,要将新的虫纹脉络在上面绘制出来,总避免不了要触及大动脉,牵一发动全身。
想到此,闻珩在心里不得不承认,那个将程元霜身上的虫纹剜出来的蠢货,在操作手法上,的确无可挑剔。
季汀白见闻珩迟迟没有回答,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闻珩要是能想出对策,一定会说出来的,这段时间他故意避开对方,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把握住。
“阁下,不知您打算如何重绘那处的虫纹,而那处的虫纹脉络走向具体又是怎么样的,您给我说说看,我再仔细想想,若是能够看看图鉴的话,没准也能受到启发呢”
闻珩态度诚恳,话语中也全是为这件事着想,若不是季汀白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的,恐怕也会被这样的他所蒙骗。
他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汀白,对方却避过了他的目光,在他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却听到对方说了声“好。”
闻珩没遮住自己眼中的诧异,他看向了季汀白,对方眸中是一如既往的信赖,他突然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被怀疑,而他也做好了拿到图鉴后,就此离开,甚至做好了要将这颗星球掩藏的准备,可对方却
季汀白没有忽略闻珩的不自然,趁闻珩错开目光的时候,他和加勒对视了一眼,然后轻声道“我去把图鉴和方案拿回来,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他直接去了手术室,闻珩知道图鉴就放在那里,被锁在柜子里,而他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时候,并没有敢贸然行动。
加勒则是在季汀白走后,把店门直接关了起来,连窗户也都关严实了,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黑暗,智能照明设备立即启动,客厅再次明亮起来。
“加勒,你做什么”闻珩有些责怪道。
加勒无辜地摊了摊手,解释道“虫纹序列图鉴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轻易地拿出来,万一被外面的有心之虫看到,半夜来偷怎么办
他说话直白,却又是那么个理。
闻珩有被内涵到,但没处辩驳。
等季汀白拿着图鉴出来的时候,闻珩才消了气,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汀白手中那个平平无奇的盒子,就是那种罕见的材质,能够储存虫纹序列图鉴,千年不毁,和闻家的一般无二。
季汀白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取出里面虫纹脉络鲜活交织的泛黄卷轴,在桌面上缓缓地摊开
闻珩极力抑制住想要拿走的冲动,只要拿到这份图鉴,就可以有机会控制程家一系的所有雌虫,他面上保持着淡然,却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手心。
他不知道的是,一旁看似毫不在意的加勒,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里,只要他敢轻举妄动,哪怕破坏季汀白的计划,也会先将他除去,那是自家老大给他最新下达的命令。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将季汀白的安危放在首位。
最终,加勒松了一口气,闻珩只是用精神触丝,探索这份图鉴,并没有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