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猴也不是很厉害,”王霸不置可否,“说的那么厉害,这么快就败了,好弱!”
“这你就错了,”禾晏摇头失笑,“他是真的很厉害。凉州卫的新兵里,若没有我,他当是第一人。”
禾晏与此人交过手,她不知这人从前是做什么的,看他年纪不过二十来岁,但想来练武,至少也是十年以上。且功力深厚,手法娴熟,若说有什么不好,便是杀气太重。虽然没伤及性命,但是以他的打法,很可能重伤同伴。
正因为他身手太好,所以他夺旗的办法才如此简单粗暴。只是夺旗这回事,从来都不是摆一个擂台,谁能打到最后谁就是赢家。虽然雷候很厉害,但在山顶上一直和别的新兵交手,马不停蹄的上山下山,终究还是消耗了他不少体力,动起手来,时间短还好,时间长了,破绽就显得很明显。
而禾晏今日上山下山,都是五个人一起行动,王霸他们也在认认真真的出力,禾晏除了安排布置以外,真正交手却没几次。是以她自己精力充沛,也有十分的力气去看雷候此人的弱点。
“他果真不会跟来了吗?”江蛟还有些怀疑,频频往后望去,“我看我们还是走快些,免得他等下跟上来。”
“放心,”禾晏道:“除非他日后不想要继续练武了,否则不会跟来的。但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最好早点下山。”
……
卫所的屋子里,一盘棋还没有下完。
沈瀚心里装着事,根本没什么心思下棋。对面的青年却好似一点也不着急,亦不关心争旗的结果,闲散的饮茶对弈,平静的令人发指。
黑衣侍卫从门外进来,走到肖珏身侧,轻声道:“禾晏撞到雷候,同雷候交手,雷候不敌,此刻二十面旗帜,全部归于禾晏手中。”
他没有避开沈瀚,因此这话也被沈瀚听到,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雷候,从上山开始争第一面旗时就被他们留意到了。这个年轻人之前不显山不露水,若不是这次争旗,还不知道凉州卫里有这么个能打的。此人还是杜茂杜教头家中亲戚举荐的人,原先看无甚特别,眼下却知道还是有真本事。
这人上山开始争旗,与人交手,尚无败绩。又同禾晏那种藏在暗处的埋伏性情不同,只懂得直来直去,不懂得掩饰。不过好在身手极佳,打败了无数人,一口气拿走了十四面旗帜,比禾晏还多一倍。
原先对于雷候与禾晏的碰面,沈瀚还是十分期待的。很想看这两人真的交手,谁会胜出。沈瀚以为禾晏惯来习惯讨巧,这样直接上手的,恐怕不敌雷候。毕竟雷候身手的确厉害。
不曾想,雷候还是败在禾晏手中。
“禾晏一行人已经往山下走,”飞奴继续道:“再走半个时辰,可进入阵法。”
沈瀚看向肖珏。
一开始他以为,对一个新兵,大抵不必用阵法。现在沈瀚的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这少年无所不会,无所不能,只怕这阵法,也困不住他。
肖珏一脸平静,垂下眼睛,将沈瀚的白子捡走。
沈瀚低声问道:“都督……他会赢吧?”
肖珏勾了勾唇角:“或许。”
……
太阳有渐渐西沉的势头了。
日光从白日里灿烂的金,变成了暖烘烘的红,从枝叶的缝隙中透出来,仿佛大块红霞,柔和明丽,像姑娘穿着的红纱。
丛林深处传来野鸟的啼叫,大约是因为二十面旗帜已然在手,胜券在握,一行人心情都很好。仿佛不是来上山争旗,而是出来踏青游玩,此刻正准备归家。
王霸道:“不知道这回回去,除了可能进前锋营外,会不会赏点什么?”
“应当有。”禾晏随口问:“你想要什么?”
“酒!当然是好酒!到这里来都没怎么喝酒,馋死我了。”王霸抱怨道:“若是能有酒喝,我当比现在更有力气!”
“那是酒,又不是药膳。”禾晏有些好笑。
“能送点好兵器吧。”江蛟道:“我投军时,不曾带家中兵器。演武场的长枪,用着不太顺手。如果能赏一把好长枪,就好了。”
黄雄摸了摸脖子上的佛珠,只道:“我只想吃顿热腾腾的牛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才是过日子!”
石头沉思了许久,才道:“带小麦上山一趟,他一直想猎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