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珏抬眼:“乔涣青?”
“此子是济阳王女手下大将崔越之的侄子,”飞奴道:“幼时被崔家仇家带走,后侥幸得人所救,流落中原,被一富商收养。富商无子,乔涣青便承了他万贯家财。去年娶妻,不知道为何被崔越之查到下落。崔越之如今没有别的家人,便写信请他前来一同参加王女寿辰宴。不过乔涣青十分胆小,还未到达济阳,路过楼郡时,被山匪所劫,受了点轻伤,又听闻去济阳路上多有歹人,死活不肯再往前去了。”
肖珏眸光微动,笑了一下没出声。
不必说,“歹人”定然是鸾影的手笔。不过将乔涣青吓了这么一吓,这人便不敢再去济阳,未免也太怂了一点。
“鸾影派去的人与崔越之说好,代替乔涣青前去济阳赴宴,不过乔涣青得付千两黄金作为酬劳。乔涣青与家人失散多年,崔越之十几年都没见过这个侄子,所以如今乔涣青长什么样,没有人知道。此人身份合适,时间合适,鸾影也将通行令和证明身份的玉牌送过来了,少爷,应当不会有差。”
一个与藩王亲信失散多年的侄子,这个身份,可以说是十分便利了,可是……
“你说的轻巧,”赤乌忍不住开口,“可鸾影已经说了,崔越之帖子上邀请的是乔涣青夫妇,还带着他刚娶的娇妻。都督是没什么,可上哪去寻一个女子来与都督冒充夫妇,总不能说,走到半路夫人不见了吧!”
飞奴木着一张脸,但也知赤乌说的有道理。南府兵、九旗营里最不缺的就是男子,但凡有什么要用人的地方,身手矫捷的、头脑灵活的、长得俊俏的、手段奇诡的应有尽有,就是没有女子,鸾影倒是唯一的女子,可鸾影……儿子都十二了,哪里能作“乔涣青”的娇妻!
肖珏蹙眉,俊俏的脸上第一次也显出有些为难的神色来。
“可以去寻个武功高强的死士……”飞奴提醒。
“那怎么可以!”赤乌想也不想的拒绝,“不是认识许久的,谁知道是好是歹,要是暗中加害少爷,你我担得起这个罪责吗?”
赤乌心直口快,飞奴无话可说,只道:“那你可有人选?”
“我?”赤乌使劲儿想了想,肃然开口,“且不说南府兵,就连咱们肖府上下,都不曾认识几个会武的姑娘。夫人在世的时候,不喜老爷舞刀弄棍,就连收进来的侍女,也是只会写诗花花侍弄花草,这样的女子,我没见过几个。”
“找姑娘?”有人在窗外不紧不慢的轻摇折扇,风度翩翩道:“这个我知道啊,放着我不问去问这两个大老粗,肖怀瑾你是不是暴殄天物?他们两个见过姑娘吗?你就问他们这么难的问题,不如问问我,本公子来为你解惑。”
肖珏瞥他一眼,淡淡开口:“谁放他进来的?”
赤乌:“不是我!”
飞奴:“并非我。”
“还需要放吗?”林双鹤自我感觉非常不错,“凉州卫的人都知你我是多年挚友,我又是能妙手回春的白衣圣手,当然对我尊敬有加,凉州卫的每一个地方,我都畅通无阻。”
“把他扔出去。”
飞奴:“……”
“哎,肖怀瑾,你这什么狗脾气?”林双鹤一边说,一边自然的从大门走进来,挥了挥手,示意飞奴和赤乌离开:“让我来解决你们少爷的疑难杂症。”
飞奴和赤乌退了出去,林双鹤将门关好,又将窗子关好,肖珏冷眼旁观他的动作,林双鹤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问:“找姑娘啊?”
肖珏一脚踢过去。
林双鹤弹了起来,“说话就说话,别老动手动脚,刚才我可没偷听你们说话,就听了半截,没头没脑的,什么身手好的姑娘,你找身手好的姑娘做什么?女护卫?”
肖珏盯着他,突然笑了,他懒洋洋勾着嘴角,不紧不慢道:“找个‘妻子’。”
林双鹤:“?”
半晌后,他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肖珏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要娶妻了?不能够吧!”
“不对啊,你成天说这个盲婚那个哑嫁的,你要娶妻也当是你自己找的,怎么跟找挑菜似的让飞奴他们找好了给你挑,肖怀瑾,胡说八道呢吧?”
肖珏:“我说是给我找妻子了?”
林双鹤:“你还给别人找!你自己都没下落!”
肖珏不耐烦道:“假的,演戏懂不懂?”
“啥?”林双鹤一愣,慢慢的回过味来,他看了肖珏半晌,看的肖珏面露不悦之色,才凑近道:“你是不是要像上次去凉州卫里对付孙祥福那次一样,找个人假扮你妻子去做什么事。”上次的事,林双鹤终是从宋陶陶嘴里套出了实情。小姑娘哪里是这种人精的对手,三五句就被林双鹤知道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算笨。”
“那你眼前不就有个人吗?”林双鹤想也不想,立刻道:“当然找我禾妹妹啊!你是不是忘了,我禾妹妹也是个女的,而且身手相当不错,有勇有谋,不矫情,特可爱!能扮的了你外甥,当然也能演的成你夫人。”
肖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