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财主迟疑片刻,似是松了一口气,笑道:“杀猪,刀当然是横着拿的了,陶大夫这话问的当真有意思。”
“哦,是吗?”陶绾随手抓了一把匕首,“像这样?”
郭财主点头,“对,就是像这样。只是不知道陶大夫问这个问题有什么……”
用意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见陶绾唰的一下,在桌子上划出了一道刀痕。
“大家看见了,如果刀是横着拿的,那么伤口理应像桌子上展示出来那般,可是我在为赖泼皮医治的过程中,我发现他的伤口并非如此。”
陶绾这话一出口,议论声顿时犹如一口炸开的锅,轰隆作响。
“陶大夫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听懂吗?也就是说,郭财主说谎了!”
“不会吧?郭财主为什么要说谎?难不成真的像赖泼皮说的,他伤了赖泼皮……”
“你瞎说什么呢?郭财主多好一个人啊?”
郭财主站在一旁,听着这些议论声,冷汗直冒。
他抬手擦了一把冷汗,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兴许是我记错了,对,记错了!刀是竖着拿的!你想啊,杀猪的时候竖着拿,也是正常的吧?”
话音刚落,陶绾握着刀柄,又是哐当一下,在桌上划出了一道痕迹。
“像这样?”
“……”郭财主不敢说话了。
陶绾抿了抿嘴,将刀子直直地插在桌上,然后伸手一把解开绑在赖泼皮身上的绷带。
“我给泼皮上药的时候,意外发现,他的刀伤,是刀子直直插进腹部而造成的,而要想造成这样的刀伤,除非有人故意拿刀刺向泼皮,否则是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的。”
陶绾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原本还说要抓着泼皮去见官的那些镇民顿时不敢吭声了。
郭财主亦是支支吾吾,“那,说不定,当时我的家仆恰好就是像你说的这么拿刀呢?你吃饭拿筷子,时间长了都要换个姿势吧?更何况是杀猪这么费力气的活?”
陶绾见他还要狡辩,顿时冷笑了一声,“好,我就真当你是拿刀拿了,打算换一只手。那么,退一万步说,你说是你的家仆杀猪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赖泼皮,那么,猪呢?”
郭财主一噎。
当时赖泼皮出了事,他也只想着把人急急忙忙地送过来医馆,不能留下把柄,哪里还有心思让人去寻什么猪?
郭财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这话的意思,就是帮着泼皮作证,说我是杀人凶手了?说这话可得有证据啊!”
陶绾盯着他看了半晌,嘴角挑了挑,“我没说你是杀人凶手啊。”
郭财主的脸色又是一沉,“那你是什么意思……”
陶绾的一双眼睛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我就是跟你分析分析,这伤口是怎么来的,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了,你说是不是?”
郭财主恨得直咬牙,盯着陶绾的一双眼珠子,恨不得从眼眶里瞪出来。
“什么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最好赶紧给我道歉,要不然,今天这话要是传出去了,镇上的人会怎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