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用自己的命,来瓮中捉鳖!符,是镇鬼所用。整个楼顶房间就像是一个皮馄饨。房顶空隙就是入口。王半城以命做饵,只要那鬼东西进来,必然还有一个后续手段,那空隙之处会被封符!这样一来那鬼东西就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而这房间绝对不是一时三刻能布置出来的,怕是王半城早就准备了,瞎子只是被蒙在鼓中而已!我得马上出去,否则就会成为破绽!快步朝着进来时的门疾走,我余光依旧注意着屋顶内脊位置。那鬼东西的身体慢慢挤了进来,瞟了一眼四周的墙。忽地,它不动弹了,似是忌惮,身体又慢慢往后缩。我脸色微变。的确,这地方还有一个问题,诱饵虽然大,是王半城的命,但符太多了,没有遮掩,其实也没办法遮掩。那鬼东西但凡不进来,这里就是白白布局!思绪如若电闪,我脑中疯狂推演分析。猛地睁大眼睛,我重重吐了口浊气。刚好,我落脚至门口位置,一把就推开了门!冷风嗤的一声灌入房间内。这门一开启,就是两处破绽了!那鬼东西嗖得一声钻入房顶内脊!只不过,它竟然没有朝着棺材处落去,而是朝着我飞速爬来!我心头猛的一沉,它好敏锐的思绪!不去碰王半城的衣冠棺,先来我这边,它是想要确保这一处通道存在!一切发生的极快,屋内的光线,忽地变得极度暗沉!是屋顶那孔隙,被堵上了!我反应速度同样极快,骤然后退一步,退出屋子后,快速将门关闭!轰然一声闷响。似是大力撞在了门上!门纹丝不动,上边儿的符纸,却猛地一震,收缩紧贴在门上!一声刺耳的哀嚎声,像是抓狂!我动作不敢停下。因为,只是这只鬼被困住了!转身,再推开厚重木门,我快速下楼,几乎飞奔回王半城的房间。瞎子正在床边来回踱步,口中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什么。我进门的声响,让他脸猛地“看”向我,他狠狠跺脚,一脸的颓然烦躁。“晚了!晚了!”“你这小子,怎么就胡乱跑,老子又不敢走,怕那鬼东西来,又看不见!”“不听我安排,坏事!坏大事啊!”“我这倒霉师弟,要断气儿了!”我压根没有理会瞎子,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床前!单手,大拇指直接掐住王半城人中,食指屈起发力,顶住王半城下颚。狠狠一掐的同时,我目光严肃之至,低声喝道:“玄灵节荣永保长生,太玄三一守其真形!五脏神君个保安宁!吾奉斗母玄灵急急如律令!”咒法间,我右臂在面前虚抓一把,咬破食指,点中王半城眉心,一道血符豁然画在了王半城脸上!王半城的双眼,猛地一下睁开!u2028他嘴巴忽地张大,嘶哈嘶哈的猛吸着气!丝丝缕缕的白气,瞬间成了一股一股,从他正上方的天花板处被拔了出来!随后,那一股股白气,被王半城吸入了口中。先前,他有出气儿没进气儿,半步踏进了鬼门关。此刻,他呼吸绵长,错愕呆滞的看着我,继而脸上又浮现茫然。瞎子满脸震惊,扶拐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道……道术?”“小……小子……你不是个阴阳先生吗?!”瞎子声音都发颤,除了震惊,还有一脸的难以置信。“嗯,我是。”没有藏着掖着,我简单干脆的回答了瞎子。“不过,先生就不可以是道士了么?”语气不变,我补了一句。瞎子:“……”一时间,屋内安静了,安静的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我心头悬着的那口气却并没有松懈下来,深深看着王半城的脸。他一张方脸,地阁宽厚,两耳稍肥。除却了鼻子,模样一样是上佳。我不只是简单看他,而是在观相!介入瞎子的事情,三番两次救了王半城。这一次王半城是该死的,他以生气去引诱那只鬼东西,并没有余力再将生气吸回来,只是以命封鬼。我用道术,硬生生将他拽了回来。饶是稍有缺失,被那鬼东西吃了一些,也绝对吃不掉太多,达不到汲取命数的程度。因果,早就介入了。介入了,就不介意再多看一点儿。看看王半城,还有没有什么蹊跷怪异之处!缘由简单,虽说他是瞎子师弟,但瞎子都说过,他只会敛财。三楼这种程度的捉鬼布局,绝非他能做到,又和瞎子无关,要么是找了高人,要么就是另有缘由。几秒钟后,我稍稍松懈一些。王半城并无其他面相,命的确是保下来了。我也没看见什么奸谋相格。他应该没有算计瞎子。“谢……谢谢……”王半城喉咙滚动了一下,哑声和我道谢。这声音我先前没听过,但冥冥中,犹有一些耳熟。“你先前濒死,来拍过我肩膀?”我忽然问。“这……”王半城额头上泌出豆大汗珠,他倒是没闪躲,脸上尽是苦笑。“不想连累小兄弟,自己的命,自己承受,我就一个儿子,能让他活下去最好……”“万万没想到,小兄弟手段高明之至,硬生生将我一个将死之人,给拉了回来……”王半城满脸唏嘘。瞎子反倒是疑窦丛生。“你们都在说什么?打什么哑谜,又叫老夫听不懂,金蟾,你好好和为兄说个清楚!”瞎子半截话对我表达不满,后半截话就是问王半城了。王半城欲言又止,才道:“倒是没什么,就是多年前,我知道会有个索命鬼来找我们……”随着王半城的解释,瞎子的脸色都成了铁青。而王半城所言,倒是印证了一些我的揣测。布满符的房间是旁人布置的,王半城这两天两度上楼,实际上是自己留下血,引发楼上衣冠棺吸走他生气,从而达成诱饵的目地。对于那个人,王半城并不熟悉,只是偶然间遇到,花钱办了事儿。瞎子则气不打一处来,大骂王半城自私自利,这种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告诉他?!王半城苦笑,叹道:“师兄,你没了招子,阴阳术就一直不济,说了,恐怕只会坏事,我不也没先用这招数吗?寄希望在你身上。结果呢……”“好歹陈千叩小兄弟来了,否则,我爬起来用后手的机会都没有……”这一句话,直接就让瞎子面红耳赤,没吭出声来。我听完这些,差不多明白缘由。转身走至窗户处,斜踏在窗沿上,纵身一跃,再探手一抓,便上了房顶。房顶的布局让我眼瞳微缩,心都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