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偃深深叩首:“臣毫无怨言。”
皇帝抬手:“下去领罚吧。”
陆偃再度叩首谢恩,起身后出去领罚。
雍王跟陆偃擦肩而过,进门后行了刚才没来得及行的大礼:“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皇帝看着雍王,长叹口气:“你我之间还用如此吗?快起来,来人赐座。”
一张椅子放到雍王身后,雍王谢恩之后方才坐下。
皇帝看着雍王的腿,问:“你的腿可好些了?”
雍王的腿早年间受过伤,平日里还好,天气一冷,就容易腿疼,所以当初他的母妃给他求申阳的封地,就盼着暖和一些,他冬日里能够好过。
只是最后,他的封地落在了雍州。
其中的缘由,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雍王笑的开怀,似乎丝毫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情心有芥蒂:“雍州到了冬日,只是有些冷,还可忍受,更何况,我们在十万大山里面发现了温泉,到了冬日里,我就去山里带着养伤,所以每每陛下传召进京过年,臣也是无法成行。”
“如今天暖,又恰逢太子妃相邀,臣想着,跟陛下又是多年未见,便想着进京来,臣未经传召进京,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接连摆手:“哪里的事儿?你进京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我倒是好奇,太子妃如何邀请的你?”
雍王也不藏着掖着,这个狗皇帝,猜忌心重,越是藏着掖着,他越是多想,若是坦然一些,他或许还没那么多心,他笑的有些谄媚:“弟弟这不是看到了那个新的火器了吗?弟弟想弄来玩儿玩儿,太子妃说京城里有最新鲜,火力最大的火器,弟弟就来见识见识。”
他说着,不由起身往前走两步,蹲在皇帝脚边仰头看他:“哥,弟弟不要这些东西,你让弟弟玩儿玩儿怎么样?”
都当爷爷的人了,却蹲在脚边,一如幼时那般,央求他割舍玩具给他。
皇帝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两人幼时的模样,雍王打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先皇给皇帝的任何东西,旁的兄弟都会眼红,唯独雍王,从来不眼红。
唯一一次跟他撒娇要东西,就是要的一把异域进贡的腰刀,腰刀漂亮且华丽,最重要的还是削铁如泥。
皇帝那时候就把腰刀给了他,本以为雍王会趁机要走,谁知道,他只是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又握着腰刀耍了一趟刀法,这才收刀入鞘,小心翼翼又依依不舍地还给了他。
雍王爱惜那把腰刀,甚至都没拿去试试,是不是真的如传言那般削铁如泥。
皇帝回过神,忙对张公公说:“去把我寝室,挂在墙上那把刀拿来。”
不多时腰刀捧了过来,皇帝接过,弯腰扶起雍王,把腰刀放到他手里,牢牢握住:“这个给你,火器稍晚也会让太子带你去玩,你喜欢,那就留在京中,这样等工部那边做出来新的火器你随时可以玩。”
雍王一喜,眼睛亮晶晶地问:“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