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副将跑到他面前:“贺先生。”
“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樊业。”
“好,樊业,现在去城中挨家挨户搜,若有男丁全部关押,其余所有的百姓都绑了赶到正街上来。”实际上胡城也没有什么青壮年男丁了,男人都出去打仗啊,一座城里最多的就是老弱妇孺。
樊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是立刻道:“是,卑职这就去办。”
“慢着,速战速决,但尽量不要伤人性命。”贺景泠又轻声嘱咐了句。
樊业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贺景泠:“是。”
欧阳敬文高坐马上,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紧闭的城门。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整座城安静的宛若死城,没有一点声响。
忽然,城门打开了。
他立刻握紧手中的刀,警惕地盯着缓缓打开的城门,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猛地放大。
身后渐渐传来一阵骚乱。
城门正中央,贺景泠孤身站在最前方,他的身后是无数被押着的胡城百姓,不知是谁怀中的婴儿正在撕心累肺地啼哭。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慑到了,冷风呼啸,暗夜森寒,婴儿的啼哭和百姓恸哭的声音传遍胡城内外,无端让人后背发凉。
贺景泠的目的再明显不过,欧阳敬文面色阴沉,一字一顿道:“贺,景,泠。”
贺景泠声音清朗,夜风吹乱了他的衣袍,他温和笑道:“欧阳将军,好久不见。”
他的身后长街上密密匝匝都是人,哀泣之声悲痛欲绝,响彻长夜,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贺景泠笑了笑:“可惜城中只有这些老弱妇孺了,不然被人驱赶出来的时候或许还可以抵抗一二。”
他的声音看似很轻,在这种极度安静地氛围里却准确的传入了大部分人的耳中。他在用整座城的百姓逼欧阳敬文退兵。
欧阳敬文冷笑的声音穿透夜色,嘲弄地看着他:“用他们威胁我,贺景泠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杀人如麻,不分敌我。”
贺景泠语气温和而坚定:“今夜吾与胡城百姓共生死。”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们吗?我们是大齐最精锐的军队,为了胜利,谁都可以牺牲,包括他们,也包括我,”
“将军当然慷慨,你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可你身后的这些将士都是抛家舍业投奔你的麾下,他们的父母亲人还在城内,你却要他们把屠刀对准自己的亲人?”
“少废话,任你在如何巧舌如簧,今夜也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