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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贺元晟没答,刘盛宁道:“你是我带出来的,我还不了解你,做事够狠,够绝,那明王妃回京之后便疯疯癫癫精神不正常,稍微好一点就公然派人四处打听你的下落。”
贺元晟轻轻“哦”了一声,似乎没放在心上:“干爹在说什么,贺幸听不懂。”
刘盛宁一早就知道贺元晟就是明王的人,可贺元晟从前和明王本是好友,后来贺家出事李珩衍不但砖头娶了他的未婚妻,还让原本也是世家公子的贺元晟以最卑微的姿态成了他藏在阴暗宫室里的一颗棋子。
寡恩薄幸,翻脸无情,贺元晟必定是恨极了他,不然也不会让那宋景如受此池鱼之殃。
“听不听得懂随你,明王是容不下你了,他把你那个三弟送进邺狱,就是在敲打你,可你现在无故失踪,按照他多疑的性格,怎么也不会在信你,晋王殿下的意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为谁做事不是做,贺元晟毫无芥蒂地应承下来:“是,贺幸明白。”
“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刘盛宁笑道,“其实你要是不想做还有一种办法,晋王殿下要的是贺元晟的脑袋,只要你点头,我留你一命,这件事也牵连不到珍妃。”
贺元晟坐在简陋的床边,这里仍是清凉宫,只是是刘盛宁自己的房间而已。房间里只点了一只蜡烛,昏暗的光线下,时间在静谧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漫长。
贺元晟俊逸的眉眼在晦暗不定的房间中带着几分看不真切的情绪,他的手脚上都被锁上了一副镣铐,听见刘盛宁这么说,他低声道:
“一切都听干爹的安排。”
刘盛宁满意地点点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明白留行。”他想了想,又道,“珍妃无子,等晋王殿下继承大统之后也不会刻意为难,我寻个机会,让她假死出宫,会让她后半生安乐无忧的。”
贺元晟闻言感激不已:“多谢干爹为我兄妹筹谋。”
刘盛宁拍了拍他的手,摸到那副镣铐,安慰道:“你明白就好,我这么做也是做给晋王殿下看,现在朝中正值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差错。”
“贺幸都知道。”
*
小瓷瓶早就空了,牢房里一开始是很冷,不知是不是外面冰雪消融的缘故,即便贺景泠裹紧了大氅和棉被冷风还是无孔不入,断了药的日子里,似乎保持清醒都成了难以做到的事。
他昏昏沉沉的估算着,快结束了。
熟悉的铁门打开的声音,林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侧身让出一条路来,身后的人一袭黑衣,带着一身霜雪融尽后的冷意,下巴上冒出来青黑色的胡茬。
他就这么站在那儿,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却压迫感十足,无端让人心底发寒。
林野和欧阳越沉默地站在旁边。
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贺景泠眼皮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一种莫名难以言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