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感觉突袭脑上。
我视线逐渐模糊,但水池边沿处冒出一张脸,面皮像旧皮包那样的黯淡,高颧骨像皮包里塞着的什么硬东西支楞出来,就只是一张人皮,没有眼睛,鼻子和嘴。
但我感觉的到,她就是在看我。
嘴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脑袋昏沉,似乎进入了一个沉长的梦。
梦里夕阳余晖,但转瞬便是黑天密布,而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秦砚,就出现我的梦里,那么清晰,看的那么清楚,他就是看着我,也不走近我,我甚至大力嘶喊他过来救我,却是无声的呐喊。
眼神太冷,似乎在他眼里,我早就该死。
画面瞬间一转,还是一场黑不见底的夜,只是眼前已经没有了秦砚,但面前交叉的路让我害怕,好像又回到了昨晚的那个坟头堆,我后退着,我一个人不敢走这条路,可退着退着,后腰背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向后一转,那张人皮脸就在我的脑后。
“萧萧……”
“萧萧……”
秦砚一声又一声的叫着我的名字,但我身子已经不由自已,眼看着面前的那张面皮脸贴近……
猛然间,白光炸起,沉沉黑夜像被劈开一条缝隙,白光涌进。
秦砚那张熟悉的脸突然出现我的面前,刚才所有的画面全都消失,片刻后,只只觉得浑身冰冷,低头一看,自己的竟然在冰池里站里,头发寒湿。
“咳咳,咳咳……”
喉咙里卡住的积水,猛然间呛个不停。
我脑子一时浑噩,自己明明是在门洞那里,怎么会到池水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而秦砚一把横抱我出水里,放在一颗树的后边,这里离前厅毕竟有些距离,而且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来。
“我,我怎么会…咳咳……”
我手背抹着脸上的水,看着秦砚愠怒的脸。
“跟我睡了这么久,还能被鬼勾魂……”
秦砚伸手脱着我的衣服,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么露骨的话,我咳嗽的越厉害,无从反驳,但看着他一个劲的脱我的衣服,我立马止住,“干…干嘛!”
我脸色绯红,他手突然顿住,拿过袋子装的衣服,“换上”
原来的黑裙子已经被池水浸透,我也不矫情了,背过他立马拿出袋子里的衣服换上,是一套白裙子,鞋子也换了新的。
我脸红的拉拉链,他从身后打开我的手,“夹住衣服了”
“哦”我低着头,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我抬头无意间看见了不远的巨大池水,现在看着很不舒服,撇着嘴问道,“我刚才看到水里冒出一张没有五官的面皮脸……”
现在细细想起,刚才应该是个女的,似乎有黑色的头发,都在那张面皮后,而且很长,但不多。
秦砚站在我的身后,伸手扒拉着我的头发,“脑袋上还有鬼气……”
“啊?”
我猛然转身看着他,我用力拉扯我的头发,真的有?
“呵呵……”
秦砚突然笑了,我一时间愣住,想了半天,看见他刚才的笑,脑子里就浮现出‘漂亮’两个字,很迷人,月光下他的那张脸,除了白的不正常些,但那笑倒是很赏心悦目。
“那池子里的女人死了有一年多了,心有不甘,一直在找替死鬼,不过一直没找着机会,你倒好,今晚自己送上门了,要不是我一直跟着你,你就溺死水里了……”
秦砚很快收敛住脸上的笑,又是一副冰冷无常的模样。
我皱着眉,看着他,好像自从跟他在一起后,时常能碰见这种东西,而且,我感觉我自己的眼睛似乎就快成鬼眼了,心里有些害怕,我一点也不希望看到那些呲牙咧嘴的鬼脸。
鬼脸都是狰狞,满脸死气,这都是江小年说过的,以前听到她说这些,我都当故事听听罢了,可这会,我害怕了。
在抬头看秦砚,两条眉毛浓的像墨画泼就,莫名的有股威慑力,但有时在他眉峰微蹙之间,隐隐蕴藏着一股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月色初上,他的眸子似乎也发生变化,一双深灰蓝色的眼睛,总有种什么也不放过的锐利目光,目光棱棱,有时会显露出一种凶狠的气象,虽然他刚才笑靥相向,但我还是胆寒,有时被他这双眼睛看的总能让我有种欲语还止的力量。
果然是一张极其魅力又危险的脸,可脑海里突然又想起之前的那张皱巴巴的脸,应该也是他,可眼前的这张俊脸又怎么回事呢?
或许,他有一副好像精致的假面具似的脸。
我想的出神,他右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脸,声音清冷,“你有事瞒着我,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