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现在不应该担心师傅了,而是真的要担心师兄了。
他们一早知道此地有邪修,这里已经埋伏了好了人,只待他们这些诱饵把邪修给引出来,一网打尽。
“师姐,你早该想到的。”席延嘴角慢慢的拉平,转头看向了外头。
霓华看着他原本一袭雪白的衣裳,被旧时的光辉覆了,仿佛是在血里浸过一般,只汨汨地流淌着薄薄的红。
她愣了好久,是的,她本该想到的,她早该想到的。
上一世席延成为当世的强者,成为魔界的第一人,那么,问题来了,席延最恨的人是谁?
他们这些正道之人会阻挡邪修成长,同样的,席延对邪修陈晃同样也是恨之入骨,毕竟陈晃是造成席延一生众多苦难的源头。
霓华脸色微变,抬眸看向席延。
席延这般好的资质,本该享有鲜花着锦之路,他出生着世家大族,本该有着温柔善良的母亲,有着修仙界第一门派掌门的父亲。
又或者在造成这阴差阳错的悲剧之后,席延本该还有暗恋他母亲的忠犬-位高权重的韩长老为他铺路,有着良心不多但是实力强悍的妖王秦无双的父亲,回头是岸的给予他帮助。
然而,任一秋本不应该渡劫失败,但是他被人暗算之后渡劫失败,当年任一秋听从了圣境的安排,去妖界出行任务,结果实力不济,在妖界,他和夫人出了事情之后,他最终信了旁人的教唆,走向那回不了头的不归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成为了一头恶犬。
失去了绝对力量的任一秋没有任何的底气,面对修仙世家的夫人的质疑,他放任流言四起,放任了那些恶人将夫人害死。更别提任一秋能不能记起自己的夫人还有一个孩子。
而幼小的席延就这样的,阴差阳错的在母亲死后,被一个疯女人给接走了。疯女人从小对他就是非打即骂,最后的一点良心和善意,就是在他所谓的“家人”接走他的时候,流了几滴鳄鱼眼泪,将他母亲生前的遗物交到了席延手里,放他走了。
谁能想到,所谓的“家人”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席延被囚禁在牢笼之中,从小被种下千丝蚕毒,从此开启了他漫长十年作为药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
好不容易的,席延从恶魔窟里逃了出来,遇到了玄天派门派大选,成为了一个外门弟子,却因为自己的血脉传承,被世家弟子看中了他的一身骨肉,准备将他放干了血,扒皮抽筋。
席延用同归于尽的打法,逃了出来,他遇到了笑意盈盈拯救他的“好人”,在好不容易卸下心防的时候被所谓的“好人”下了药,拐进了全员恶人的南音阁。
南音阁的过往,最终成了席延的心魔,可想而知那惨烈程度,竟然比起他十年药人还要惨烈百倍。
他在南音阁一步步的往上爬,在被送来送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最终被亲生父亲下当世的无可解的一“梦浮生”,作为一个可被夺舍的备胎存在。
在寻找解药的时候,他被人骗了去当棋子,他遇到了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平和美好,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在自己的眼前毁灭。
更别提后来的一环又一环的惨烈……
“单独的一环,不会引起事情走向惨烈的根本原因,只有诸多的错误的因素连贯起了重大的失误,事情才会走到一个不可遏制的坏的结局。”
这其中的任何一环,本应该可以避免。
然而,他在每一环,都错过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引子,就是一开始引起山崩海啸的邪修。
席延恨毒了邪修,他比任何人都更恨。
所以席延才是当世最不可能放过邪修的人。
霓华抠心自问,如果她经历了和席延相同的人生,她甚至无法和他一样,坐在这里和对方和平的寒暄。
毕竟,他喜欢她,而她却杀了他。
霓华甚至都忘了,当时同归于尽的时候,她究竟是什么心情。
除了恨,她其实在内心深处曾经想过,他不可能爱上她……
霓华盯着眼前言笑晏晏的,清艳的少年,她突然感觉到一阵悲哀。
或许,他对她的一切的心慈手软,对她的妥协,会设身处地的想她而想,是因为,他真的爱上了她。
但是,或许在他的记忆里,他爱的那个人,或许只是一个影子。是那个被系统掌控的傀儡,她就像按部就班的执行任务一般,她会做出一个很好的秀场。她在已经被检测到的合理的情节里,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出场,获得众人的好感。
在外人眼中,她是理性是美好的,是坚强不屈的,是在他人落难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的。
但是,那不是她。
他对她的好,她甚至都不敢想,是不是她该得到的。
她不止一次的想到,如果,有一天,她是在真实的时空遇到他就好了,她一定会对他一见钟情的。
席延看着师姐把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亦是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临走前,他回头,突然忆起了那一年桃红幸白杏花天,晨曦的日光照在师姐的侧脸,她初见他时,笑起来带着几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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