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江信脸色苍白地笑了笑。
他还有殿下帮他,有殿下疼他,可是他娘,他娘至死都不知道爹做下的那些事了。
*
谢泽一路风尘仆仆地到了皇宫,康元帝也早已等着他了。
距离叔侄二人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不少时日。
这一次,康元帝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不过看到谢泽的时候倒也没有摆着脸色,等对方行礼后便有些无奈地道:“你今日出府了?”
“是,事急从权,请陛下降罪。”谢泽微微低着头,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康元帝让谢泽坐到身旁,又让太监给泡了茶,这才漫不经心地道:“说说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
虽然他已经收到了下面呈上来的折子,不过他还是想亲耳听听谢泽嘴里的来龙去脉。
谢泽自然不会隐瞒,他对江家人已经厌恶到极点,早点儿把这案子查清了,他的阿信也好早点儿迈过这道坎儿,不用整天惦记着这些恶心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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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元帝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喝上一点茶,直到谢泽事情讲完并且请求他派人彻查的时候,才顿了顿,而后又仿佛漫不经心地道:
“那傅雪榕是老四侧妃的生母,若是查出她做下的那些事,对老四怕是也会有些影响。”
谢泽只是盯着手里的茶水,沉默不语。
康元帝见他没有反应,只是突兀地又换了个话题,问道:“你觉得老二如何?”
二皇子乃中宫嫡出,背后的势力一样不容小觑,如今在朝堂上,算是与四皇子一派互相牵制,却又各自占据了小半壁江山。
如果这事儿交给二皇子的人去办,他们好不容易抓到老四一党的错处,自然会不遗余力地给对方添麻烦,好壮大自己的名声和实力。
而且此事江家的确是做得过分了,又得罪了谢泽,一个侧妃的母亲,四皇子为了撇清关系,多半会舍掉这没用的棋子。
只是,康元帝想知道的是,谢泽是怎么想的?
是单纯只为了给那个江家老大出气,还是……有了别的想法?
谢泽听了康元帝的问话,神色又冷了几分,淡淡地道:“不如何,臣与二皇子不熟。”
“哈哈,朕并非这个意思,泽儿莫要多想。”康元帝似乎对谢泽这副冷淡的表情很是受用,摇了摇头道:“朕年纪大了,储君一事,已不能再拖了。
老二和老四,都是有本事的人,太子之位,朕多半会从他们二人中选一位。”
事实上,也只能从这两人之中选一个,若是选了旁的皇子,只怕这位子还没坐热,命就先没了。
说着,康元帝又忍不住看向谢泽:“朕原先属意老四,可若是处置了江家,不提别的,日后老四登基,怕是会对你发难。”
谢泽知道这时候的康元帝对自己的确是有过几分真心考虑的,可他处在这样的位置上,作为康元帝身边最锋利的剑,日后哪位皇子登基了不会第一个拿他开刀呢?
想到这里,谢泽垂下眼,淡淡地道:“陛下定会长命百岁。”
“你这孩子,朕与你说正经的。”康元帝皱了皱眉,有些欣慰又有些怪责地看了谢泽一眼,继续问道:“还是你更看好老二?”
我谁都不看好。谢泽冷着脸,淡淡地道:“臣只忠于陛下,陛下选择谁,臣听殿下的。”
康元帝:“……”
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死心眼儿,倔脾气,压根儿不听人说话的!
不过,或许也正因为他这样的脾气,朕才能真正地放心他,不用担心有被捅刀子的一天吧。
康元帝在心中慨叹,谢泽却没那个心情继续陪他伤春悲秋,直接便道:“还请陛下派人彻查当年傅雪榕用计谋害阿信,致使阿信患哑疾之事。
还有,阿信生母难产而亡,其中是否另有隐情,也恳请陛下彻查。”
……就是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犟种性子,实在是叫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