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厅明镜高悬,梁檐置于顶空。
官老爷绝非仅凭三言两语、铁口直断,他办案先看证据再听证词。
须知人言可真可假,而证据确是无法糊弄。
“你二人各执一词,本官如何判断,有什么证据先呈上来。”语气威严,令人不敢反驳。
那夫妇二人呈上自己制作的香品,眼中的欣喜将要溢出。
接着解释道,“司香堂打出的名号是普及香品,可民妇按着操作一步不差,却伤害了本就平平的面容。”
红酥面上镇定,但内心却也慌乱的紧。
她在怀柔外出之际照料香堂,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也是无颜面对恩人的。
红酥心中并无把握也无可厚非,她虽未掌柜,却主要负责计账,关于香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
贺兰般浮也是拿捏住这点才敢趁着怀柔外出之际,趁虚而入。
他料定一个无甚见识的人,在茗香节只能跟在主人家身边的仆从绝不会胆识过高。
可惜的是他猜错了,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之中,红酥早就不是唯唯诺诺的婢女了。
她在听完夫妇之言后,抓住漏洞,沉着反击。
“既然你也说步骤没错,那会不会是因不知何处得来的劣质香料才导致今日这局面?”
她话锋一转,“毕竟你也说了是回家自行制作,我自觉若有人看了屠户杀猪,回家后自行效仿,反倒被猪给撞伤了。”
这话意有所指,在夫妇二人耳中便是明里暗里在嘲讽他二人蠢笨入猪。
红酥却不以为意,她到底出生草野,所用的比喻虽莽但在理。
她匍匐在地,“民女出身卑微,至今才寻得出路,不曾想便招致他人陷害,望大人明鉴。”
妇人也学着她的摸样,“我们也半生孤苦,至今没有子嗣,如今还不知道这香料是否会对怀孕有所影响,望大人明鉴。”
讲求证据的官老爷犯了难,按理说这夫妇二人的证据是最充分的。
可是另一名女子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正在他犯愁之际,红酥看着时候差不多了。
主动递台阶,“大人,判案可不能仅靠证物,不知可有人证?是否可以传唤?”
眼看着对面二人沉默不语,红唇轻启。
“我有人证,我可否传唤,证明司香堂的工艺并无差错。”
官老爷沉声道,“准。”
祁舟被带了进来,他看着众人颇有些吊儿郎当,“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
祁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他想探探官老爷的口风,说破天了他们也只是商人。
商人地位低也不是吹嘘的,但是商人有钱啊。
祁舟经历过露宿街头,他觉得有钱就很好了。
江怀柔也是他此生的恩人。
官老爷尴尬的咳声,让众人肃静。
“今有张家夫妇二人状告司香堂制作工艺错误,致使妇人容貌之毁,司香堂引你前来作证,不知你有何话要说?”
祁舟听出来话里的意思,你不相信也不不相信中立的态度。
他朗声道,“不知在下可否问这夫妇二人问题?”
“允”
祁舟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众人听到。
“不知二人何时前往司香堂,在哪里购买香料,又花了多少钱购买的是什么香料?”
这一番话说的夫妇二人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