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我走。”
他像是怕爱洛斯逃跑,紧紧握着他的手,明明爱洛斯才是最想要离开的人。
爱洛斯任由乌列尔带自己一直跑出囚禁他的高塔,外面是一座荒芜的花园。
王宫里的积雪已经融化,大理石雕像边的枯草里甚至隐隐有些绿意。
乌列尔熟练且迅速地带着爱洛斯逃出庭院,无论翻墙还是穿过树篱,甚至绕开禁卫,乌列尔没有询问,也不多话。他并不强硬,但抿着唇的模样看起来很执着。没有一个守卫能在他面前坚持到喊出声音,可他也没有握痛爱洛斯的手。
爱洛斯以为他们会这样无休止地跑,一直到这样“轻松”跑出王宫。
当再一次他从墙檐跳下去,接住爱洛斯后。乌列尔扎起他的长发,从墙下的枯草丛中抓出一副盔甲。
“穿这个。”他将那副盔甲塞进爱洛斯怀里,剩下的一只头盔则拎在自己手上。
爱洛斯抱着零零散散的盔甲,他迟疑了一下。
本就身着铠甲的乌列尔就已经戴好头盔,转身来帮爱洛斯。
爱洛斯本以为很复杂,他很快发现自己只需要拆掉披肩,就可以套上铠甲。乌列尔帮他从护腿穿起,胸与背,接着是护肩和护臂,他被乌列尔摆弄着,系好手臂上最后一道绑带。
乌列尔熟练、认真,似也时时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他低头时离爱洛斯很近,额前紫色的碎发几乎碰到爱洛斯脸颊,爱洛斯嗅到一股很浅淡的冰冷泥土与植物汁液的气味。他发现他眼皮上有伤,两只眼睛的颜色也并不相同,较浅的那只像是受了伤。
“谢谢。”爱洛斯看他最后将披肩塞回隐蔽的枯草丛。不明白为什么跑到这里才穿盔甲。不过若是早早穿好,爱洛斯也绝不可能跟他跑得那样快,是匆忙失误,还是他预料到了?
乌列尔没有回应爱洛斯的感谢,他伸手进腰间的口袋,从里面抓出一团红色的毛球。
毛球舒展开翅膀,它什么都不用携带,就已经是一种信标。乌列尔扬起手,一只红色的鸟飞起来越过高墙,往更显眼的钟楼飞去。
他拉着爱洛斯缩在墙后,等待着。
爱洛斯观察四周,面前的墙足有三人高。他在塔顶曾经描摹过从这里出去的线路,到这里要花上半个小时,乌列尔的设计比他想的距离还短。
可这里的守卫不间断,即便换岗也是人到才离岗,不存在空隙。
要怎么办?
爱洛斯沉默地观察着,好奇乌列尔在等待怎样的时机。
时机没等到,先等到从远处走来的一队巡逻侍卫。
爱洛斯和乌列尔穿着和他们一样的盔甲,躲在角落等着他们走过。等他们要从面前离开时,乌列尔冒出头,拉着爱洛斯飞快缀在队伍的末尾。
爱洛斯想过要冒险,但没想过这么冒险。
打头的侍卫长没戴头盔,是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他刚巧朝后望过来。
那一瞬爱洛斯略微有些心虚,他断定侍卫长多看了他们一眼。
侍卫长低头朝着最前方的两个守卫不知说了什么,两人朝他们走来。
爱洛斯脑中浮出许多应对之策,但两人越走越近,身边的乌列尔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