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为难,殷无秽登时泪珠一滚,抱着他的腰轻晃,不住保证道:“孤绝不动作,不影响你歇息,可以吗?”
他都哭了,这教容诀怎么拒绝,当一个剥夺别人温暖港湾的恶人么。
可就这么答应他,容诀实在恼羞成怒。
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殷无秽的手背上,容诀朝他翻了个白眼,兀自挣开他怀抱向内室走去。
这是殷无秽的房间,容诀却驾轻就熟地往里走,殷无秽便知他这是答应了,忙喜笑颜开地追了上去。
讨好地问他晚膳想吃什么,今晚他还可以做些点心,给明日容诀带着路上吃。
一想到夜晚即将面临的事情,容诀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使劲支使殷无秽,提前把这口气给顺了。
他愈是麻烦,愈是折腾,殷无秽就愈发喜欢,愈有安全感,恨不能容诀一直这么下去,磋磨他一辈子。
这样的话,殷无秽即会获得由内而外无与伦比的充盈与幸福。
此一生,他都不必担心容诀会离开他了。
容诀并不知晓殷无秽内心的这些想法,但凡知道一点,那都是要即刻请太医来给他看脑袋的程度。
就这样,密不可分深埋其中的一夜过去。第二日,文武百官和大周军队一起回京。
当天一早,容诀罕见地出来迟了。
这倒不是殷无秽食言,而是他在里头待了整整一夜,早上才出来,容诀起床比平日多了一个清理的步骤,耽搁地有些晚。
今日,殷无秽贴心地给容诀备了马车,他没再拒绝,也实在是无力骑马。昨夜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适应异物在体的触感,沉沉睡去,一早醒过来精神困乏地很。
殷无秽见状懊悔不已,后悔昨夜过了火,令容诀睡地不踏实。
他在马车内垫了暄软的坐垫,另多准备了几个靠枕,务必叫容诀舒舒服服。
容诀上了马车坐好,里头的空间轩敞宽阔,小几上烹着他惯常喝的茶,还有几碟点心,一篮子新鲜水果,糖果蜜饯。
殷无秽策马在他马车旁:“要是累了就小憩一会,大军休整用午膳的时候孤叫你。”
“好。”容诀莞尔,放下帷幕。
彻底隔绝了和殷无秽之间的视线。
殷无秽策马往前,京畿的文官此时也各自上了马车,再待在这里就不合适了。不过殷无秽也没与容诀相隔太远,容诀如今位臻司礼监掌印,和内阁几位元老同等地位,并不逊于任何尊位。
须臾,便有文官过来请殷无秽的安,偶尔能和他搭上两句话,高兴地跟什么似的。
殷无秽间或与其谈论朝政,间或通过此官员熟悉朝廷官员派系,但大多时候,他都是随口将人打发了。
这样的官员不知凡几,从前他式微时不见殷勤,如今他手握兵权说一不二,倒是一个个都凑上来了。
殷无秽心里说不出的厌烦。
厌烦这群成日汲汲营营的官员,也厌烦即将到来纵横捭阖的宫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