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诀和殷无秽四目相对,两人眼中俱是如出一辙的冷光。
计划早已经商榷好了,殷无秽还是不放心,语气凝重:“你只带一千精锐,就算提前放火箭引开敌军剩下的人手,也还是危险重重,你——”
“陛下,你相信咱家吗?”容诀抬头,打断了他的话,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殷无秽。
殷无秽抿唇,道:“我自是信你。可是,这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你要如何保障自己的安危?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一,今晚刮的并不是东北风,火势不够烈,又或是,敌军提前察觉了我军盗运粮草,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这就要看你的了。你会拖住主力军,为咱家争取足够多的时间的,对不对?”容诀目光盈盈地望着他。
刹那间,殷无秽心神猛地为之一颤,周身血液直冲脑顶,神色激奋到了极致。
好像为了容诀这一句话,他便是赴死也甘之如饴了。
偏偏,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呢?这教他,情义怎两全。
“陛下,你会做到的。以少胜多,拖住敌军,所向披靡,你什么都可以做得到。只要是咱家想要的,陛下不惜一切都会满足,对吗?”容诀只问他这一句。
好像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样的,对此无比坚定,深信不疑。
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昔日,殷无秽放弃封王出宫,满足了容诀推举他为帝的愿望。今日,他同样拒绝不了,要满足容诀孤身带兵运走救命粮草的要求,在前方为他荡平一切,做他强大无匹的守护战神。
“对。”良久,殷无秽这样回答。
然后,他伸手将容诀紧紧揽入怀中,“我会拖住敌军,一个也不会放到后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有机会伤你。”
声音发沉发重,却没有半分停顿和迟疑。
容诀被他抱了个满怀,一瞬的怔忡后,也伸手环住了殷无秽的腰,将脸贴到他肩膀上,“嗯,咱家相信陛下。”
第一次,容诀说相信他。
殷无秽质问过他很多次这个问题,尤其在皇子夺嫡期间,容诀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他,将他排除在外,从不与他说任何事,直接经手安排。
今天,他终于听到了这一句话。
殷无秽激动地险些热泪盈眶,将容诀抱着紧了又紧。
而从始至终,容诀都任由他抱着。
“孤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殷无秽侧首,吻了吻容诀散落在他面前的长发。
“嗯,咱家相信陛下。”殷无秽想听的,欠他的,容诀全都给他。
许久之后,殷无秽才放开了容诀,平复下心情,对他道:“最后的敌军盔甲牛大柱应该分发完了,我先送你去和剩下的一千精锐会合,等前方战况再做行动。”
“好。”容诀听他的话。
“任何情况下先保全自己。粮草不重要,擒敌也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