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挺体贴的,大抵是怕他突然出现他们不自在才会等她要走时过来。
江光光自然是知道的,乖乖的应了一声好。她这样子就跟一小绵羊似的,程容简低笑了一声,让她挂了电话去忙她的。
挂了电话,江光光却没急着进去。等着脸上不再那么热了,这才进了院子。
好在大家都在忙。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可乐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将带来的酒打开了一瓶,和苟三称兄道弟的喝了起来。
老赵头倒是挺节制的,喝了一杯就没再喝了。吃过饭就在角落里的小凳子上抽起了旱烟来。
待会儿程容简要过来,江光光也没敢多喝,只喝了两小杯。见老赵头在边儿上坐着,她就走了过去,就在石阶上坐下,问道:“在那边还习惯吗?”
“有什么不习惯的。”老赵头说了一句,然后又看了看修整过的围墙。说:“修补得挺好的。”
江光光想了想说:“这样稍微安全点儿,小偷不会那么轻易就翻进来。”
除了中间的这堵围墙,其他几面都是插了玻璃渣的。陆孜柇悄无声息的进屋子里的那次到现在她仍是记忆犹新。
老赵头点点头,拿着烟斗敲了敲,问道:“不是回家了?怎么又回来了?”
可乐和田鼠知道的事儿,他知道这并不奇怪。江光光抬头看了看夜空,伸手揉了一下鼻子,说:“想回来就回来了。在这儿呆挺久了,回去还挺不习惯的。”
老赵头没说话儿,拿出了烟袋裹起了烟来。过了会儿,才缓缓的说:“以前的事,过去就该让它过去了。老天爷睁着眼,放不过谁。你再在这儿耗下去,这辈子就去了一小半了,他们看了会心疼。”
江光光的身体一僵,闭了闭眼,久久的没有说话。过了好会儿,她才轻轻的说:“我心不安。”
她做梦,都是父亲死时的惨样。要她这么放弃,她怎么可能会心安。她是没用的。来这儿那么久了,到现在仍旧是没有线索。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而且这事是隐秘的,完全是无处可打听的。唯一的希望,就是程容简手里那传说中的账本。
老赵头说这些,她是不奇怪的。这世界上是没有无缘无故的事的,从她来沿河开始,老赵头就应该猜到,她来这儿是有目的的。只是,并不清楚她是为了什么事罢了。
这时间久了。猜也能猜出几分了。除了大仇,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人一直坚持着,在这儿耗费着大好的时光。
老赵头就没说话了,默默的抽起了旱烟来。一老一少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江光光看着正划拳喝着酒吵吵嚷嚷的那三人,微微的有些恍惚。
现在这样就挺热闹的,也挺好的。
坐了半天的车,老赵头精神不济去睡了。江光光回了自己的院子,将书房里的床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子铺好,这才回隔壁的院子。
院子里的那三人喝得有些多了。一直都在闹着,声音传出老远。她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不早了。也不知道这几人会闹到什么时候。
她就没再等下去了,把钥匙给了可乐,让他晚会儿自己过去睡。可乐虽然喝得差不多了,但知道她要走,还是站起来要送她。
江光光说不用,他也执意要送。苟三则是比他有眼色得多,将他给拉了回去。说是有人会来接江光光的,他们继续喝他们的。可乐的身体一僵。坐了回去,若无其事的喝起了酒来。
江光光出了院子就拿出手机给程容简打了电话,他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等,电话很快接了起来。然后说让她等着,他马上就过来。
江光光却并没有在原地等,挂了电话手抄进口袋里慢慢的走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着满是繁星的夜空。小巷里宁静而安谧。
大抵是因为老赵头的话,她是有几分低沉寥落的。
程容简过来得很快,江光光才刚到巷口他的车就开了过来。他是自己开的车,并没有人跟着。
看到江光光,他就停下了车,下车打开了车门等着江光光过来。
江光光很快过了马路到车旁,却并没有上车,而是伸手抱住了程容简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