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城的旷野,捻军和官兵相遇。
所有的人都不再呐喊,只有旌旗在风中猎猎飘荡。
黃运禄骑在他的那匹黑马上,顶盔戴甲,披挂整齐。他手指站在捻军前边的张玉太说:“大胆刁民,你竟敢煽动民众暴动。像你如此聚众闹事,罪不容恕。还不快快过来受缚?也免得你身受刀剑之苦。”
张玉太仰天大笑,说:“狗官,大清气数已尽,你却执迷不悟,还领着你的妖兵来镇压我们。如果你识时务的话,赶快让开一条路,让我们过去,否则,我们可对你不客气。”
黃运禄一怒,说:“谁来把这个刁民给我拿下?”
戴大闾骑马从官兵中冲出来,大叫一声:“有老夫足矣!”
从捻军阵中冲出分旗主程启,举刀喊道:“让我来收拾这老匹夫。”他边挥刀边说:“天到这般时候了,你还甘心作清庭的鹰犬,真是恬不知耻,快来受死吧!”
他们二人打了二十多个回合,仍然不分胜负。戴二闾拍马迎上程启,大怒道:“反贼,休要猖狂!”
只四五个回合,戴二闾便打掉了程启手中的单刀。又一刀下去,把程启的左臂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程启羞愧地败下阵去。连着又上来四个分旗主,均不是戴二闾的对手。张玉太不敢再等了,他催马上前,和戴二闾斗在一处。
张玉太是长剑,戴二闾是单刀。一刀一剑,你来我往。此时此刻,人们看到的不是他们二人在交战,而是两种兵器在争锋。刀带风,如猛虎下山,呼啸而至。剑如虹,像威龙翻江,云水潮怒。电光石火不绝,撞击之声不断。二人对决,各显所能,各显所长。论技法,戴二闾远远在张玉太之上;论体力,戴二闾毕竟是上了年纪,没有张玉太能持久。他们已经打了几十个回合了,若继续下去,吃亏的必定是戴二闾。
戴广兴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想找个空档,把他的父亲替下来,但一直找不到那样的机会。
在捻军队伍里,王党早已对弟兄们介绍了戴家的这三个人。他注重向捻军弟兄说了戴二闾,说他不但是打擂的英雄,还是摆擂的英雄,所以,对戴二闾要格外小心。只要能把戴二闾打败,打唐县,攻南阳就不会成啥问题。王党正说着,看见戴广兴催动马匹,意欲往前。王党也一提丝缰,等着戴广兴出阵。
戴广兴终于看到张玉太一个破绽,大叫一声:“反贼,你的死期到了!”骑在马上,挺身而出。
这边王党眼疾手快,跃马迎上,对戴广兴说:“戴会首,不要坏了规矩!”舞刀接上了戴广兴的长剑。戴广兴哪里是王党的对手?十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是破绽百出。这大大出乎戴广兴的意料之外,没想到王党个子没有自己高,体格没有他壮,咋会恁厉害咧?亏得那天晚上没有和王党过招,这要一过招,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王党越战越勇,眼看就要刀劈戴广兴于马上。那边戴大闾看得真切,他暗中一枪朝王党后背剌去。也是王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一躲,戴大闾的长枪直直地剌入他的左侧大腿。他一拧马头,往后便逃,戴大闾和戴广兴叔侄紧紧追赶。
这边,戴二闾已把张玉太逼到死角,他一看大事不好,哪还敢恋战?也拨转马头,落荒而逃。
南阳武衙把总黃运禄令旗一挥,官军们喊杀声震耳欲聋,个个奋勇当先,杀入捻军队伍。捻军四散奔逃,这一会儿是谁也顾不了谁了。
戴大闾和戴广兴追赶王党,追了近二十里地,也没有追上。
戴大闾对侄子戴广兴说:“穷寇莫追,让他逃命去吧!”
当戴氏叔侄返回古城旷野时,官军们也正在胜利返回。
开始,黃运禄并不认识戴二闾及戴家的人,经索化一介绍,黃运禄激动万分地握着戴二闾的手,说:“戴老英雄果然名不虚传,待我回去后,把你的战绩上报朝庭,一定要重重地嘉奖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