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通道走得最多的就是去晟和医院的,医院的门诊时间结束,通道里几乎没有人。
梁洌沿着台阶小心走下去,里面的灯本来本来就很昏暗,此刻他发觉更暗了,甚至看不清通道里的情况。
连立杰在中控台问:“梁洌,有没有发现什么?”
“暂时没有。”
梁洌回答完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和霉湿味混在一起的,好像有股血腥味,但上午他没有闻到。
是不是闻错了?他有意又嗅了嗅,血腥味突然变浓,好像通道深处有一滩血正在向外涌出来。
他握住腰后的枪小心地往里进去,同时向连立杰汇报,“我闻到了血腥味,但没——”
话没说完耳机里就响起“嗞嗞”的杂音,接着失去了信号。
梁洌紧张起来,干脆地拿出枪继续小心地往前走。
“梁警官?”
突然一个声音在一个转折的墙后响起,梁洌转过去,集中视线才看清角落里的人,是带他们去褚玄毅办公室的助理。
几个死者都挂过褚玄毅的号,但都见过的人不只褚玄毅,还有褚玄毅的助理。
梁洌登时警惕地问助理,“你在这里做什么?”
助理吓得往后一缩,他刚想是不是他想多了,助理忽然咧起嘴盯住他笑起来。
“当然是在这里等你。”
这个笑有股说不出的邪性,梁洌直接把枪指向了助理,“别动,双手抱头蹲下。”
助理完全没有害怕枪,朝着他走近,表情变得怪异又疯狂地说:“像你这样的罪人,不应该继续活在世上,你应该去死。”
梁洌感觉助理可能精神不太正常,再次警告:“别动,我要开枪了!”
可是助理仍旧没有一点畏惧,他立即把枪口转向助理的脚边,一枪打在了地上,助理还是没有一丝一豪的停顿,嘴里不停地念叨。
“你要反省你的罪孽,回想被你害过的人,你肮脏罪恶,卑劣无耻,自私贪婪,你不该活在世上,去死吧!”
“最后一次警告,别动,抱头蹲下。”
梁洌说完,助理明明与他还有一两米的距离,却在下一秒就出现在他眼前,将头钻进了他握紧枪的两臂中间。
他吓得连忙放下枪往后退,与助理拉开了距离,可脚下猛然一滑,整个人跌下去,手在地上摸到了一片黏腻还带着温热的东西。
他连忙低头,看到地面上不知怎么突然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血污,铺满了整个地下通道,刺鼻的血腥味丝毫不讲理地直冲进他的鼻腔。
——冷静,这肯定不是真的。
梁洌努力说服自己,他可能是中毒了,药物让他产生了幻觉,但是触感又真实到可怕,他想站起来,地上的血污却“长”出触手一样的东西捆住了他,让他无法起身。
为什么是幻觉,他却不能动?
梁洌想不通,直视向助理问:“你是谁?想做什么?”
助理如同听不见他的话,走到他跟前,俯身向他的脸凑近,继续吟唱咒语一样地说:“你真的没有伤害过别人?没有贪婪不属于你的东西?有人因为你才遭遇痛苦,是你害了他们,没有什么是本来就属于你的,你得到了就要付出代价,你应该去死!”
“胡说八道!闭嘴!”
梁洌在医院没仔细观察过助理,但肯定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的样子,是本来就精神分裂之类的疾病?还是在这段时间被什么给控制了?之前五个死者自杀是不是都和她有关?
他思考的时候,助理笃定地继续问他,“你真的没有害过别人?没有人因为你受到了伤害?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恍然间梁洌被绕了进去,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他养父母,他们失踪后周围的人都在骂他。
“梁教授夫妇真是可惜,要是不收养那个养子就不会出事了。”
“就是啊,那种有精神病的孩子怎么能收养,结果害了自己。”
“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
“说不定就是那个养子杀的,对外说是失踪,那种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梁洌不由地喊出来,“不是!我没有!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