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锦盒中放着的玉镯,裴砚忱转眸望向陈氏,“母亲这是?”
“这是当年我与你父亲成婚前,你祖母传给我的信物之一。”陈氏说:“这镯子,按理来说,该由母亲这个婆母送给未来儿媳,但你只会将人强行留在身边,却全然不会讨人家姑娘欢心。”
陈氏示意那只精致细腻的镶金流纹镯子,“这只玉镯,你去送给你未来夫人,再好好的将你的态度软化软化,既然要成婚,那便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
“谁家的夫妻只有强迫与被强迫的?你与晚晚相处时,少强迫人家姑娘,多哄哄人,你身为夫君,哄自家夫人,不算丢脸,想当年你父亲,也是年年月月地哄着为娘。”
陈氏苦口婆心,一点点的提点自家这个不会讨人家姑娘欢心、只会以强横手段将人留下的儿子。
“还有,小姑娘都喜欢甜言蜜语,你看看你妹妹,嘴又甜又乖,哪怕如今人家姜姑娘被你强逼着与你成婚的情况下,你妹妹与晚晚相处的时候也很融洽。”
“更别说那姑娘见到你祖母与为娘的时候,更是次次礼数周全、温和柔顺。”
说着说着,陈氏就有了些气。
只是近来朝中公务太忙,裴砚忱在府中的时间着实不多,她找不到机会跟他这般说话。
今日有了机会,难免说得多了些。
陈氏字字句句好了好一会儿,无非都是别太强势,放低态度,学着慢慢哄自家夫人开心的劝谏。
最后,陈氏看了眼一直垂眼没说话的儿子,再次提点他:
“好好哄哄晚晚,听到了吗?”
裴砚忱应声,“儿子谨记。”
林嬷嬷将锦盒放在裴砚忱手边的檀木桌上,陈氏要嘱咐的话已经嘱咐完,见时辰不早,没在翠竹苑多待,起身和林嬷嬷一道离去。
裴砚忱久久看着面前这只镯子,缓慢将之握在手中。
一刻钟后,裴砚忱从前厅离开。
问候在外面的季弘:“夫人还未回来?”
季弘忙回答:“禀大人,夫人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在房中。”
裴砚忱迈下台阶往后院走,没让季弘再跟着侍奉。
刚来到庭院廊外,就见春兰脚步匆匆从房中出来。
“怎么了?”
春兰福身行礼,“回大人,夫人手心受了些伤,奴婢去找些伤药来。”
裴砚忱眉峰微折,“怎么伤的?”
春兰声音低下来,“奴、奴婢也不知。”
裴砚忱握紧手中的玉镯往卧房的方向走,对春兰说:
“我书房案上有只青白釉小瓷瓶,去将它拿来。”
“奴婢这就去。”
春兰的速度很快,一路跑着去书房,很快将那瓶上好的伤药送了过来。
姜映晚正坐在窗前,许是出去受了些凉,这会儿有些轻咳。
见她面前的窗子还开着,裴砚忱走过去,绕过她半侧身子,将半开的窗合上。
“春兰说,夫人手受伤了?伸出来让夫君看看。”
姜映晚没动,秾白指尖随意搭于膝头,目光从外面收回,“没什么事,不用看。”
裴砚忱眸子深暗看她几眼。
没再多言,直接握住她手腕,巧劲儿迫使她蜷起来的手指松开。
姜映晚无声蹙眉。
当看到她手心中还未干涸的血迹和伤口时,裴砚忱眉头拧得更紧,薄削的唇更是刹那间抿紧。
姜映晚察觉到他有些不悦,将手腕从他掌中抽出来,起身往里走,“我待会儿找些药敷一敷就行了,屋子里闷,我出去走……啊!裴砚忱!”
她话还未说完,腰身整个被人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