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给洛回雪一支乌木簪。
洛回雪再次惊叹他的细致入微,道谢接过,随意在头上挽起一个简单的单螺髻。
朴素的打扮却显得她温婉动人,气质如兰。
盛令辞偏开视线,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
“这马忽然发狂应该是吃了不洁之物。”他给每一匹马儿喂下黑色药丸,“等一炷香,若是无碍便能上路了。”
等待过程中,三人一番闲聊渐渐熟稔不少。
聊到今日上香的事,洛以鸣不赞同道:“阿姐,你为什么要先让流丹走。今日万一没遇见盛大哥,你岂不是要受重伤。”
洛回雪看了弟弟一眼,垂眸不语。
洛以鸣拿她没办法,还想拉着盛令辞帮他说话,希望阿姐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不想盛令辞非但没有帮忙,还反问道:“若是流丹在车上,你还会这样拼命吗?”
洛以鸣还没有想出答案,洛回雪的心弦却好似被重重弹了下。
嗡的一声,脑子里全是盛令辞这句话。
她眼眸微张,难以置信地望着盛令辞,灵魂好像都颤了一下。
他居然懂得她真正的心思。
诚然,她若是先安全着陆,洛以鸣定然也不会不管流丹。
但另一人可未必这样想。
洛回雪在马车上时一直想着的人还是顾流风。
一旦他发现里面的人不是自己,绝不会不顾一切地救人。
对于他来说,流丹只不过是个下人,不值得为她受伤。
洛以鸣有些气虚,不敢直视盛令辞。
洛回雪正要安慰两句,听得远处一声熟悉的“雪儿”,下意识打断说出口的话,往远处眺望。
盛令辞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转念间被他压下。
“别跟人说见过我。”
他留下这句话,两三个跳跃爬上最近的土坡,身形一晃,隐匿在茂林深处。
“唉,盛大哥怎么就走了。”洛以鸣垮下脸,遗憾没有再多一点的时间向盛令辞请教,仅是短短一刻钟,他便有茅塞顿开之感。
洛回雪明白盛令辞的顾虑,他是不想引起顾流风的误会,也不愿她的名声有损。
盛世子,实在是替人考虑周到。
顾流风转眼间骑马来到洛家姐弟跟前,他急匆匆下马,“雪儿,我在路上遇到流丹,她说你的马车也受惊了,你没事吧?”
洛回雪看着姗姗来迟的顾流风,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
她最绝望,最需要他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没事。”洛回雪面对顾流风十分平静,她已经自行消化掉这场命在旦夕的凶险,此刻已经没有对他倾诉的任何欲望。
顾流风看见损毁的马车,心知肚明绝不止洛回雪说得轻描淡写。
他有心找补,故作关切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心有余悸道:“好险,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我哪还有脸面去见我娘。”
洛以鸣在旁边阴阳怪气:“王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才没脸去见你爹吧?”
顾流风眼中闪过冷意,嘴上却依旧挂着笑:“以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在你姐姐旁边护着,怎么还能让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