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婉据了杜祖衣安排的两个貌美青衣小婢替他布菜斟酒,将这些活指给了假扮小厮的苏宬。
宴席开始,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大厅中间广袖飞衫翩翩起舞的女子亦是美人,喝着喝着,便有了微熏的醉意。
燕行一手支颌,身姿慵懒的半靠半坐着,似刀削斧凿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对狭长幽深的眸子微微含笑,追寻着场中的美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把弄着一只白玉酒盏,时不时的示意苏宬替他斟上一杯,浅饮轻啜,意态间是说不出的风流雅致。可便是这般,他一身散发的凛冽气势,仍旧让人不敢靠近。
杜祖衣本是好酒之人,可今天的他却异常的控制,手里同样端着一枚酒盏,身子也是随意的半坐半躺着,没有人知道,他脸上的笑容因为保持太久一个角度,早已经僵硬的麻木。
“这是本王自小邾国偶然得到的一味奇药,无色无味,服下之后三个时辰才会毒发。”
“你放心,这毒与旁的毒不一样,别的毒发作时,死者形状可怖面目狰狞,可这药却让人如同沉睡,与生前没有两样。”
“小邾国的人给它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春梦无痕。”
宴席是定在戍时一刻,席尽人散亥时时左右,燕行回到三义阁收拾一番后子时应该已经入梦……
杜祖衣默默的在心里计算着时间,看着燕行一盏又一盏的喝光那壶他十年珍藏的太禧白。眼底的笑意愈来愈浓。
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夜深,宴罢,人欲散。
杜祖衣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黑漆漆的夜空,末了,回头朝台上目光渐欲迷离的燕行看去。
燕行似是不胜酒力,整个人半个身子都靠在身侧的小厮身上,在杜祖衣开口前,他正轻声的与小厮说着什么,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仔细的看会发现,小厮似是很抗拒这样的亲密,一直悄然的不停的做着抗争,可惜的是武力值不对等,不任怎样的努力,始终都挣脱不了璟王爷的歪缠。
杜祖衣忽然就想起关于璟王爷的那些桃色传闻。
难道说,璟王真的好龙阳?
可若是如此,又怎么解释,璟王和那位苏大小姐的关系?
或者这位璟王其实是个男女通知的?
杜祖衣尚且恍惚时,燕行却突然抬目朝他看了过来,说道:“杜大人,今天的宴席就到此结束吧,本王不胜酒力,欲早些回去歇息了。”
杜祖衣一瞬回神,连忙应道:“是,下官谨遵王爷谕令。”
话落便要站起来,宣布宴席结束,散席时。
不想,燕行却在这时突然站了起来,不知道是醉酒的缘故,还是没站稳,身子突然的晃了晃。
“王爷小心。”小厮连忙伸手去扶。
但骤然间,却变化突起。
摇晃的燕行突然紧紧抓住小厮的手,绯红透着酒意的脸颊也在一瞬间血色尽失,惨白如纸,紧接着“哇”的一声,突然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王爷!”小厮一把抱住怒目圆瞪的燕行,“王爷,你怎么了?”
燕行一只手死死攥住小厮的手,另一只手,是颤颤瑟瑟的指着目瞪口呆的杜祖衣,喝道:“奸贼,你,你竟然投毒谋害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