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骏是白氏亲生的,却是她好好养大的,那就成了她的儿子。
教成什么模样,还不是她说了算?
越小越好养,陆念就是大了两岁,难弄得很!
郡王生下来是先皇后抚养,满了周岁就出嗣了,说到底是长公主与驸马养大的。
圣上与他之间,能有多少父子情分?
况且,最是无情帝王家!
圣上有很多儿子,他下旨杀过儿子、幽禁过儿子、流放过儿子……
儿子在他那里算个屁!
“说来,阿睦开春要下场了吧?”岑氏眼珠子转了转,“阿睦若能金榜题名,伯父也能松一口气了,得叫他好好发挥才是。”
突然提起这事,岑太保心头一跳,下意识觉得不好:“你说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做姑母的牵挂侄儿而已,”岑氏把裤腿放下,重新压好被子,“年节里,还请您使人来看看我,给我送些养身补气血的药材来。
我这里消息闭塞,有人来看看我,我才好知道家里不是真的抛下了我。”
“放心,不会叫你在这儿自生自灭,”岑太保道,“但你我都要有个准备,事情刚掀开来,我若太冒进,且不说陆益是个什么心思,陆念是说捅人就捅人。
暂且不要硬碰硬,先稳一稳,我另外想个办法给她们找些事,叫陆念母女没空惦记你。
等过了这阵子风头,要叫我来办,还是要先把陆益调走,他不在京里、才好叫陆念母女吃大亏。
你切记,不要操之过急,先仔细养一养你的腿伤。
你看我这腿,就是年轻时救驾受伤没有养好,年纪大了烦得很。
你说你上年纪了,在伯父看来不也是小辈?有你年纪大的时候!”
岑太保摸着胡子、语重心长。
现在就是要稳,稳住陆益,也稳住阿妍。
至于想把陆益外调恐难以达成,他近些时日在御前不比从前,这就不用告诉阿妍了。
阿妍只要记住,他救驾有功,他有能耐办事,老老实实安安分分,这就够了!
两方也算是达成了意见的统一。
岑太保背着手走出屋子去。
定西侯和阿薇留意到他,也先后出来了。
岑太保揣着手,无奈地与定西侯道:“事出突然,孩子心里再有气,也不该动刀子。”
定西侯闻言走上前去:“照这么说来,岑氏对您承认了她毒害白氏?”
“她在气头上,气头上的话又哪能全信了?”岑太保叹了一声,“当然,老夫也不是说完全不信她那些浑话,但说实在的,突然间告诉老夫、老夫的侄女儿手上有两条人命,老夫也发懵呢!
你要个交代是在情理之中,但给老夫一点缓神的时间,这事情化小了说不过去,往大的去又实在……
侯爷你也知道,圣上近来烦心,年前就别再叫他不痛快了,等年后我们得一个论调出来。
眼瞅着过年,我不想被人当年节里的谈资,侯爷肯定也不想吧?”
定西侯一脸为难又心烦,转头看阿薇。
阿薇直直看着岑太保,扔下“缓兵之计”四个字,抬步往岑氏屋子里去了。
迎面,太保夫人从里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