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要快狠准,自己锅里的肉,得一直一直盯着。
倘若有人想伸筷子,直接剁手。
安大夫显然也想到了他自己的教训,叹气道,“你还得防着别人后来居上,哎……”
还有一句话他就不打击傻小子了。
那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比如霍时渊那个捡便宜的狗父王;命里无时莫强求,比如他自己。
感情这件事,真的不是努力就有收获的。
主要求的是一个……无怨无悔吧。
安大夫回想大半生,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上那样一个明艳炽烈,敢爱敢恨的女子。
她宛若天上皎皎之月,世间其他女子,被她一比,都黯淡成了微弱的星辰。
初见之时,双胞胎姐妹一起出现。
即便她们几乎生得一模一样,安大夫还是被她所吸引。
因为她的眼睛,太明亮了。
看到她,才明白什么叫目若秋水,顾盼生辉。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两人有了更多的交集。
安大夫就一点点地沉沦下去。
他表白过很多次,但是每次都被她拒绝,随之而来的就是她故意避开的冷落。
然而安大夫从来没有灰心过。
时至今日,尽管从未得到,尽管她红颜薄命,自己孤苦半生,安大夫依然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的追求。
和她相比,世间其他所有人都成为了将就。
而他,不愿意将就。
安大夫从来不觉得,他对霍时渊的生母是专一的。
如果能遇到比她更好的女子,他也愿意倾尽所有去追求。
只是他没有再遇到,所以就让她长长久久地占据了自己的心。
霍时渊忽然道:“你从来没有埋怨过我母妃吗?”
“埋怨?埋怨是有的。”安大夫想再伸筷子夹花生米,这会儿却不知道为什么手抖了,夹不起来,干脆扔了筷子,直接用手抓了一把,“怎么能不埋怨?她放着我不要,最后挑那么个玩意儿,葬送了自己性命。”
“可是埋怨没有用,最后还得替她收拾烂摊子。”
不舍得她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血,孤零零地无人看护。
不舍得她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因为爱,所以不舍。
因为爱,所以没有后悔。
爱她,已经融入骨血之中,成为了习惯。
“所以傻小子,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安大夫用手指弹了一颗花生米砸到霍时渊额头上,“鱼家那丫头,心思重,看不透,比你娘差太多。但是难得你喜欢,所以那就继续追求。”
“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你盯着,绝不让人捷足先登。”
霍时渊觉得自己奇迹般地被安慰到了。
原来,追求之路,道阻且长,他还可以再抢救抢救?
“脸皮不能太薄,不对,你就不能要脸。烈女怕缠郎,你知道吗?”
霍时渊心里默念,这句不能听,你的套路不好用。
他还是得琢磨琢磨银芒这小子的套路。
总之,被安大夫这样一番开解,他心里的郁郁之气散去不少,这会儿生出一种“风停了雨停了,我又行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