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砰地一声,让楼下一直在仰头听动静的容懿身子一颤,片刻后又见萧戎征满脸戾气地下来,她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萧戎征看一眼沙发上坐着的萧震,径直离开了。
容懿看着地面,想起原本约了今天要去给萧戎征和温存看婚房的,但眼下这种情况,她实在没有精力和心情,便搁置了。
……
温存到成生以后,刚把每天的例行工作处理完,就有人叩门。
她抬头,拄着手杖的林鹤言就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在办公室。”林鹤言反手关上门,举了举单手抱着的那束巨大的白玫瑰花,笑,“这是谢礼,你可别拒绝。”
“……”温存看着他自顾自地将那束白玫瑰放在自己办公桌上,只好问了句:“想喝什么,我去茶水间给你弄。”
“不用了,聊聊就行。”林鹤言走到沙发边,单手解开西装纽扣,撑着手杖坐了下去。
因为腿脚不便,他的行动看起来有点像上了年岁的老人。但是能站起来走动,已经比温存其他的病人强太多了。
温存面露欣慰和感慨。
林鹤言对上她视线,笑:“你别以为我是被上天眷顾了。其实当年你成了我的康复医师后,我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起来悄悄练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站着跟你表白。”
“……”温存不知道怎么接话。
林鹤言笑出声:“哪知道我晚了一步。”
温存笑。
林鹤言看着温存,也笑。
彼此沉默了几秒,林鹤言收回视线:“也许是知道你永远都不可能会再看我一眼了,更不会属于我了,所以我反倒看开了。”那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也可以像开玩笑一样说出口了。
温存一向不擅长情感表露,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场面,于是转移话题谈林湘:“你这次是专程为了你姐回来的?”
林鹤言脸上的笑淡下去,过了会才答:“是。因为宋越,我爸已经扬言要跟她断绝关系了。”
至于现在的林太太,也就是林鹤言亲妈,早就看林湘这个出身孤儿院的私生女不顺眼了,更是趁机要斩断这点关系。
“尽管她错了,尽管我不理解,但她仍然是我四姐,我不能让她在绝路上踽踽独行。”林鹤言想起印象中那个清高孤傲的林湘,再想起现在的林湘,苦笑了下。
这是别人的家事,温存不好插嘴,随口问了句:“那个宋越,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林鹤言怔了下,没有正面回答:“四姐给我讲过,她在孤儿院的时候,因为长得漂亮所以有时候会被幼儿园的大人们优待,但是这种优待也会给她带来灾难和排挤。”
“每每这时候,都是宋越默不吭声地保护他。她被其他大一点的孩子抢吃的时候,宋越也会把他的那份分给他。”
“四姐说,她觉得最亏欠宋越的一次,是有一年冬天,她的被子被大点的孩子抢了,她冷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宋越把被子全给了她,还把身上的外套也脱下来给她了。”
“可她那时候年纪小,被欺负得多了也不敢吭声,当时只顾着自己而忘了宋越。等第二天大人们发现的时候,宋越已经快冻僵了,后来虽然被抢救过来,但是自从那以后,宋越总是在生病。”
说到这里,林鹤言停顿了下,声音开始变低:“我四姐说,她这辈子什么都不配,只配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