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这样冒失?”
宫中忙作一团,皇后娘娘少有地斥了玄渊,说:“女孩儿家的脸有多重要,日后若留疤,看你如何心安。”
御医处理好伤口后,皇后仍不放心,让云舒当日留宿宫中,以防晚间发热或伤口疼痛。
夜幕降临,事端终于稍稍平息下来,皇后与云夫人去用晚饭,云舒换了衣裳,额上贴着纱布,眼睛微肿,蔫蔫的坐在榻上。
玄渊来了,小心的看云舒额角的伤。
撞倒她的第一时间他便上前抱住她,捂住伤口,也道了歉,但那时太忙乱,她一直在哭,也不知是否听见。
“今日是我莽撞,害你受伤,对不住,”玄渊再次道歉,问,“你还疼吗?”
云舒看着他,撇了撇嘴。
相陪的侍女轻轻碰碰她:“这是二皇子殿下,姑娘的玄渊哥哥呀,不记得了吗?殿下专门来跟姑娘赔礼呢,姑娘说句话呀。”
云舒闭着嘴巴,不说话。
玄渊诚心来赔罪,既是赔罪便不能空着手,但云舒什么都有,家中吃穿用度奇珍异宝不比皇宫差,玄渊养病时偶然得了件民间小玩意儿,便拿了出来。
“这个给你玩。”
那是只竹子做的蜻蜓,却非寻常的竹蜻蜓,旋转下方开关,蜻蜓翅膀下会飞出只小蜻蜓,十分精巧可爱。
云舒被吸引了目光。
玄渊再接再厉,示范给她看,他旋转下方木条开关,然而不知是蜻蜓出了问题,还是力度未把握好,翅膀展开,小蜻蜓唰的一下飞出,直冲云舒而去,好巧不巧的,正正撞在云舒额头伤口处。
玄渊:……
侍女们:……
云舒:……!!!
伤口遭遇第二次创击,云舒惊天动地地哭起来。
这下皇帝也被惊动了,特地赶过来,听闻缘由当真哭笑不得,见人小姑娘伤口再次渗血,哭的不行,总得给人一个交代,便沉下脸,斥了句“毛手毛脚的“,而后让玄渊站立自省。
那日云舒哭了半宿,玄渊便站了半宿。
玄渊自小颖悟绝伦而严于律己,无论学业上还是生活中,便是严厉的帝师太傅都从来无从挑剔,甚而交口称赞,皇帝也是十分满意,这是第一次正经这般罚他。
云舒第二日离开宫殿返回家中,养了些时日,伤口结痂后方再来宫中。
“你也不是故意的,只这回别再冒冒失失的了。”皇后对玄渊说道,“可别给人留下心理阴影,以后一见你便怕。”
宫中的兄弟姊妹,玄渊与他们不算特别亲近,但彼此相处都算和睦,年纪小的弟弟妹妹似都有几分怕他,在他面前向来听话规矩,玄渊从未有过哄人的经验,想来想去,想到云舒爱吃糖,便搜罗了些各式各样精致的糖果,装了小袋。
玄渊来到皇后宫殿时只有云夫人与皇后在喝茶,云舒被宫女带到外面玩去了。
“渊儿,你去带她回来,外头冷,一会儿也该用膳了。”
玄渊便行了礼,袖中拢着糖,出去寻云舒。
云舒正踩在石凳上,由侍女们护着折一枝梅花。
“姑娘,咱们回去吧。”侍女待云舒折了梅花,从石凳上下来,说道。
云舒把玩着梅花,放到鼻下嗅了嗅,说:“再玩会儿嘛。”
“待会儿二皇子殿下过来一起用饭,可别让人久等了啊。”侍女道。
云舒哼了声。
侍女笑道:“姑娘还没消气么,那二殿下又不是故意的,他陪过礼,也已被罚过,夫人可交代了,这回见了殿下,姑娘可不能再给人脸色,不兴得理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