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睨了另一侧一眼,哦了声,笑道:“这点倒是不难,只手法熟能生巧,日后让某人多练练便是。”
皇后娘娘声音不大,只近几亭的人能够听见,云舒与玄渊之事已是过了明路的,这样的调侃倒也不令人尴尬,前面的公主后妃们纷纷笑起来,打趣的看向二人。
云舒:……
云舒娇嗔着叫了声母亲,又叫了声娘娘,皇后娘娘便笑起来,适可而止。
云舒抬眸扫了对面一眼,玄渊没有与其他皇子坐一起,单独一亭,两名年轻文官与将领陪着他。
他正微微侧首与其中一名说话,侧颜线条分明,似没听见皇后这边的调侃。
云夫人将剔好的鱼放回云舒面前,云舒道了声谢谢母亲,便低眸吃起来。
玄渊凤目微抬,眸光扫过对面。
即便鱼刺被剔过,云舒仍吃的万分小心,每次挟指甲大小一块肉,小心翼翼的在口中抿了又抿,方才咽下。
如此吃法,若吃一整条鱼大抵要从日出吃到日落。
玄渊面无表情掠过一眼,转而移开。
饭毕,乐声未停,只换了乐曲,皇后领着众夫人去了高台楼阁听曲品茗,剩下的年轻人,少年少女们则自由活动,散步消食,游玩赏花。
“小舒。”
云舒回头,见闺中好友柳琉走过来。
柳琉乃宣安侯府的嫡女,与云舒同岁,自小相识,感情不错,两人昨日在云舒的及笄礼上已偷偷溜去无人处相谈过,今日人多,两人不在一亭,此时方得了时机凑到一起。
“你怎不去找你的方郎中?”
云舒与其他人寒暄几句,便与柳琉相携走去一旁,二人闲谈。
“宫中人多眼杂,还是收敛些吧。”柳琉道。
方郎中名方知慕,远定伯爵府的嫡次子,如今在吏部任郎中一职。他是柳琉的意中人,两人去年偶然相遇,一见钟情,虽其门第低了柳家几许,因柳琉喜欢,坚持相许,两家便定了亲,只是柳琉母亲生病,又舍不得女儿,婚期便迟迟未定,只待明年或后年再议。
大雍民风开化,没有婚前完全不能相见的规定,在侍从婢女陪同下,两人可大方坦荡见面。
柳琉昨日还跟云舒分享过前几日她与方知慕出门踏春,湖上泛舟的甜蜜之约。
此际柳琉口中说着收敛,目光却忍不住去找方知慕,方知慕亦是一样,跟旁人说着话,却频频看向柳琉。
“眼要瞎啦。”云舒捂了下眼,说,“要么你还是去找他吧,身在曹营心在汉。”
柳琉咯咯笑起来,终于依依不舍收回目光:“生气啦?对不起,不看了。”
“谁跟你生气。”云舒顿了顿,“倒是羡慕你。”
“羡慕我?”柳琉看着云舒,笑道,“你该看看天底下有多少人羡慕你。”
柳琉下巴微抬,朝斜方方向示意。
云舒随她指向看去,便看见玄渊。
他刚换了身常服过来,单手负在身后,身周站着几位皇子与年轻朝臣,能入朝为官的,俱容貌端正,这些青年才俊更容貌出众,几位皇子更加不必说,但众人站在一起,玄渊无论相貌与气度,皆是最灼目耀眼的那个。
外貌于男子而言不过锦上添花,真正令人折服的还是其内在与能力。
玄渊身为皇后唯一嫡子,自出生起便万众瞩目,而他不负众望,文稻武略,聪慧仁学,十岁入朝听政起便展露了出色的政见才能。
如今天下太平,当今天子宅心仁厚,儒雅温和,玄渊秉承了父皇部分风范,却又比之多了些许锋芒。
前些年朝廷出了场腐败案,因牵扯官员广泛且涉及某重臣,几次调查铩羽而归后无人敢再受理此案,彼时十三岁的玄渊站出主动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