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瑶一怔。
雍正叹了口气,道:“如今国库不丰,前不久有官员上折子,建议皇上提高各项税务缴纳比例以充实国库,皇上问本王意见,本王想,百姓年年要缴的田税、丁税、杂税已经够多了,再往上涨,恐怕会使民怨沸腾,甚为不妥。”
“唯有行商大户,颇有资产,为国家尽一尽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皇上听了本王建议,点了点头,虽说容后再议,但看样子,提高商税,已是八九不离十的事了。”
顿了顿,又道:“万两以上的过手价银,以后估计要从百抽三十提高到百抽五十了,还有一事,本王正打算向皇上提。”
对着苏沐瑶难以置信的表情,雍正喝了口茶,好整以暇道:“内务府为皇家机构,每年吃户部那么多拨款,更应为国效力,以后内务府对外行商的资产,不再分与各大皇商,直接尽数充入国库。”
意思是说,这样一搞,雪顶春梨的事,她这阵子完全就是白忙活。
俗称:撸起袖子,免费为国家打工。
苏沐瑶原还在担心加税的事,可这会儿心里就只有气了。
一时间,她被气得胸膛起伏,怔在了原地。
她原以为怡亲王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没想到心这么黑,为了充实国库,居然想出这等馊主意。
虽然这项政令听着不太靠谱,很大概率无法执行,但能想出这一招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怎么,农民的命是命,商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内务府都是包衣奴才,就活该当被宰的鱼肉了?
膝盖疼?疼死他得了!
可是,气也没办法,苏沐瑶没有直接掀桌子赶人的勇气。
以“怡亲王”官高爵显、备受宠信的地位,得罪了他,他分分钟能在皇上跟前进谗言,要了她的小命。
她怔了半晌,对于雪顶春梨兴许挣不到什么钱的事实,逐渐接受了下来。
只是,她心绪平静了下来,对于面前“怡亲王”的好印象却彻底没了,反觉他比普通人更可恶,恨不得把方才生出同情心以至于引狼入室的自己暴打一顿。
苏沐瑶再看一眼案桌上的茶杯,想到里面滴了灵泉水,简直心疼的肠子都青了。
她面无表情的起身,礼貌道:“怡亲王请稍坐,茶水凉了,嫔妾再给您换热的来。”
端起雍正面前的茶杯,走到外头廊檐下,将茶叶连着剩余的茶水,通通泼在芭蕉树根底下,又重新沏了一杯,拿进来,放在雍正面前。
雍正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微微皱眉道:“这是……六安茶?”
是六安茶的味道,不过入口有点生涩,他从出生起,就没喝过这等品质的茶。
比之刚才喝过的茶,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苏沐瑶略点点头,解释道:“方才待客用的碧螺春没了,这是嫔妾日常喝的份例茶。”
份例茶是指内务府按照位份,给宫嫔们分的茶。
其实这茶在宫里很普通常见,并不算差,只是雍正好茶喝惯了,当然会觉得这茶有些难以入口。
对于苏沐瑶来说,她还不至于在茶水上使坏,只是要回收自己提供的好处罢了。
毕竟她只是一区区太常在嘛,好茶当然没多少。
这一番解释,完全没有破绽,还体现了她待客胜己的美好品德。
但对于方才故意以言语试探的雍正,却对于他为何会遭到好茶变普通茶的待遇,心知肚明。
他不但不生气,还有几分意料之中的惊喜。
他原在说出那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时,就想到了瓜尔佳氏有可能出现的两种反应:
第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