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toru成功了,他在总控室?”萩原研二仰着头迅速念着,“还有哪里有灯?为什么那边的楼先爆炸了?!”
似乎又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了。
降谷零扯了扯两人肩膀,迅速朝楼上跑去:“下面的人涌进来,用不上我们——得去对面,那有廊桥!”
他们不知道千代谷彻在哪,但那火光却足以唤起他们藏在骨髓中的恐惧。
冲,冲过去!
仿佛背负着一个世界的警察们迅速向上冲去,跌跌撞撞、视死如归,那暖色的火光停留在他们的眼中久久不曾散去,最终成为主动燃烧的火焰。
碰到前来阻挠的敌人,似乎是在喊着什么。
“砰砰砰!”
降谷零完全听不见,他拿起手|枪射击着,拨开人群跃了出去,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补刀,全然不顾自己身上新增的伤。
许久没有并肩作战的同伴仿若回到了警校时光,那长长的班级越野赛,路上碰到的事情都不能使他们减缓速度。
像是追逐极光的摄影师一般,不顾一切地奔赴往最适合看天空的地方。
铁黑色的廊桥深沉内敛,一个个不大的窗户开在两边,头顶镂空的部分微微透下并不亮的光芒,遥遥望去能看到飞舞着雪花的夜幕。
换上了一身白色病号服的青年,仿佛是在看风景一般站在廊桥的一端,夜风将他黑色的额发向后刮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那双毫无遮掩、干净仿若被雪洗过一样的黑眸,看着一片漆黑的夜幕,似乎能从这直直望到那遥遥边界炸开的烟花一般。
千代谷彻面带着柔和静谧的笑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像是孩子一般地捻着架纸飞机,飞机的尾翼在风中颤抖着,像是随时会振翅飞翔。
当松田阵平等人踏在廊桥上时,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们隔着一道廊桥,却好像隔着遥远无际的星河,那星河中有着许多星星,从小到大,有月亮,还有……太阳。
降谷零率先向前冲去,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向前冲去,他们拼命地奔跑着,不顾一切地奔跑着。
“千代谷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顷刻间掩盖了三人的喊声。
背后骤然明亮起来,像是升了一轮太阳,黑发青年微微侧过脸,朝他们露出安静的、告别的善意。
‘不要来找我啦。’
已经失去了任何反应的几人,却好似听到了一声有些俏皮的声音。
千代谷彻举高了手,像是在告别一般,转身离去,消失在太阳里。
廊桥一寸一寸地断裂,而那架纸飞机朝慢悠悠地朝他们飞了过来。
松田阵平下意识朝纸飞机扑去,张开的手掌在空中拢住了那架自尾翼开始燃烧的纸飞机,并毫无知觉地将那微微点燃的火光压灭。
他全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跃离了安全区域,踏在炽热与寒冷交织的空中,最终被同样癫狂的同伴拽住衣领,成为没有坠落的唯一理由。
降谷零和萩原研二一人拽住他的一边,两人被边缘扎破的鲜血落到松田阵平的脸上,与天空中飘着的雪一起,让他在冻结与融化的边缘辗转。
然后,他被一点一点地拽了上去,带着那架没了小尾巴的纸飞机。
簌簌的灰被抖落,纸张被打开,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大字,大字被描黑加重,像是幼稚园孩子的涂鸦一般,也不知道是否全面。
——带我回家
一滴眼泪倏忽落到字迹上,瞬间将本就轻飘飘的黑色晕开,晕出了丝丝更加暗沉的红,与不知谁手中的鲜血混在一起,更加黏糊糊地分不清彼此。
三个浓重的影子或站或坐在断掉的廊桥旁,影子和影子叠在一起,被火光渲染上了一层更加浓郁的色彩。
“好。”不知谁沙哑声音地说了一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