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你醒啦!”
隗惊喜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江雨行随着梦中的动作坐了起来,眼睛一睁,就看见隗那张毛茸茸的猫脸。
然后被飘来的细长梼杌毛扫到鼻子,背后的翅膀一颤,打了个呵欠。
梦里的残余彻底散了,满床的羽毛都被吹起来,纷纷扬扬一场绒雪。
而空气里还飘着蜡烛的甜香。
江雨行鼻翼翕动,坐在自己的羽毛雪里,闭上眼又睁开,摇了摇头,开始向内感受。
大量的缘被转移走,缠绕在灵魂和精神周围的雾淡了许多,江雨行不再感觉臃肿,从深处泛起的不适感也已经很微弱。
而剩下的那些,就算不理会,身体会自行消化清除。
他不再负重,重回了轻盈。
闻炤……
他默念了一次自己饲养的人类的名字,有意识地运转起体内的力量,对身体里的千年怨缘们进行了一次围剿。
耗时不长。
做完之后,他扭头看向隗。
“你饿吗?要吃东西吗?”这家伙蹲在江雨行这一侧的床头柜上,边说话,边甩动挂在柜子外尾巴,示意江雨行看向一旁的茶几。
那上面摆着几个比脸还大的瓷盘,扣下来的盖子时不时就被顶开一条缝,隗往那方向一甩尾,立马消停下来。
这些赫然是昨晚闻炤带回来的食物。
江雨行扫了食物们一眼,又往房间里扫了一圈,问:“闻炤呢?”
没听见声音,也没闻到味道,他饲养的人类好像没在家。
“闻炤啊,出去了。”愧回答。
江雨行:“哦。”
巨大的鸟翼在背后拍了拍,然后逐渐缩小,收进体内。他掀掉被子下床,走到茶几前,揭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盖子。
瓷盘上的食物陷入死寂。
这显然是个有智商的升华生物,半透明状,长得有点像史莱姆,脚上挂着编号牌,被用捆绑大闸蟹的方式给捆了起来。
隗高高兴兴地献上刀和叉,仰首摇尾:“闻炤那家伙只会把东西捕回来,多亏我会摆盘!”
“不是捕的。”江雨行摇头。
这一看就是从高塔薅出来的——社保局也有养殖这种东西,它们是一些药剂的原材。
江雨行一叉子扎下去。
隗又说:“郗玉年发了消息,说中午要在家里吃火锅!要去吗?”
“火锅?”江雨行动作一顿,感觉面前的食物不香了。
“去。”他回答,并把食物叉起来。
虽然不香了,但这些东西充满营养。
他又不是人类,挑食这两个字从来不在字典里。
叽!
被吞进喉咙的那一刻,食物惨叫出声。
江雨行面不改色吞下去,叉起第二只、第三只……
食物被一只一只吃掉。
江雨行体力逐渐充盈,也逐渐记起了被他长久地丢在储物空间里的人类生活必备品手机。
人类的这种设备异常脆弱,总是一段时间不管,就耗尽生命、安详死去。
他找出数据线,给脆弱的人类设备充上电,等了好几分钟终于成功开机,又在连上网的那一刻,被成群结队弹出来的消息卡住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