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袋用超市塑料袋装着的东西所散发出的气息并不普通——都是他从高塔选出来的食材,高能量、易入口,味道没试过,但应该不会比他的手铐差。
这些东西时不时就颤抖蠕动一下,似乎想挣扎,但被鬼咒一看,就不敢再挣扎。
“别生气。给你带了吃的回来,不过你喜欢的那家奶茶店关门了……”
“闻炤。”江雨行喊出他的名字。
话被打断。
闻炤有些惊讶,轻哼着笑了声:“原来还认得我。”
却见江雨行瘫着脸说出下一句:“你坐到我羽毛了。”
江雨行不再远眺,目光收到近处,透过玻璃窗上的倒影一瞬不瞬盯紧闻炤,语气硬邦邦。
他掉落的羽毛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每一片都轻盈美丽,在灯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但现在,它们竟然被一个人类——
越看越生气,江雨行拧起眉毛扭头,漆黑的眼睛直接看向闻炤。
“掉到我家里,就是我的了。”闻炤又是一笑。
虽然这样说,他还是把压住的羽毛都理了出来,收进自己的储物空间。然后一揉江雨行脑袋:“不饿么,吃点东西?”
距离江雨行上一次进食已经十几个小时。
虽然神话生物对食物的需求不如人类频繁,但江雨行在特里安城强行吞下了太多的缘,一旦展露出虚弱,很容易被反噬。
但江雨行一眼都不看,把脑袋扭回去,继续抱着膝盖。
他的动作还是有些迟缓,做什么都慢吞吞,过了好一阵,才说出两个字:“难受。”
他不太高兴地拍了拍翅膀。
是一种胀痛,缠绕在灵魂上。也是一种无力,蔓延在四肢百骸。
不过比起一开始的强烈刺挠和抓扯,已经好多了。他在稳定地消化这些缘,那些渴望和意志已经从浓雾淡成了一层薄雾。
他又拍了一下翅膀,巨大的羽翼在阳台上掀起一阵风,但被玻璃隔绝,无法吹去外面。
他盯着面前的玻璃,脸上的不悦多了几分:“想拆。”
“不许。”闻炤一秒读懂这家伙的想法,起身把人一捞,摆到客厅沙发上,俯身将手撑在他身侧,“来,分给我。”
江雨行眼皮垂下又翻起,将面前的人从上到下扫了一圈:“弱小人类。”
他推开闻炤,嫌弃地把挪动间彻底垮落的布条捏走,又说:“我从不让幼崽陷入危险。”
闻炤听见这话眯了下眼。
江雨行品了一下他的这个表情,品出里面的情绪,定定地补充:“25岁6个月21天,幼崽。”
“啧,背我身份证号背得挺熟是吧。”
闻炤轻嗤着笑了声,扣住江雨行手腕,把他往回一拽、重新按进沙发,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江雨行鼻尖:“别倔,分给我。”
“我……唔!”
江雨行主动张开的嘴被堵住。为了防止他再逃跑,闻炤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按在了他后颈上。
这让江雨行生出一种不自由感。
但和被锁链套住时的不自由有微妙的不同,也没令他生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