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松大吃一惊,道,“兄长当真要草菅人命!”
“兄长要救二哥我理解,可兄长为何不能劝说皇上把燕须山还给老百姓?”
棠景看了看弟弟,几年过去,棠松其实没变,还是当年那个热血少年。
“阿松,既然你有此抱负,为何不肯折了棱角一心为官?凭你的才华,我能进内阁,你也可以。”
“只要你能进内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何苦现在来为难我和你二哥?”
“管少谦和顾庆安这二人,自以为攀上了我弟弟,便有恃无恐藐视王法。他们自己去的燕须山,又不是我和你二哥绑着他们去的,我杀了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也是为了你二哥好。”
“你二哥一向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撺掇。留这二人在身边,倘若日后捅了天,别说是你二哥一家三十几口性命,便是我这当朝首辅,也得折进去!”
棠松气的直抖,道,“说来说去,兄长钻营,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百姓有你这样的父母官,何其悲哀!”
棠景还是不生气,仿佛早有预料,张口就来,“我不是父母官,你才是。我负责中央裁决,我只要选拔出你这样的父母官送往地方,就算是我对百姓的功绩。”
棠松再忍无可忍,忽的一下站起身,满面怒容,“离别三年,兄长的官越做越大,就连女儿都做了王妃。”
“我和兄长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饮了此杯,从此之后就和兄长桥归桥路归路,生死有命各不相干!”
“可若是有朝一日兄长祸乱朝纲,我便是拼上我这条性命,都要将兄长拉下马来!”
棠景点了点头,道,“楚勒国有你这样的官员,我棠家有你这样的官员,是我们的服气。”
“如你所说,我权倾朝野这许多年,弹劾我的人何其多。若是有朝一日,我被我自己的弟弟打败,说明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棠松怒到极致,拂袖而去。
本来还热闹的厅堂,顷刻间只剩下了两家人。
棠裕跪在棠景面前,面如死灰,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棠凝意上前去扶了棠裕起身,温和道,“叔叔婶婶莫怕,咱们关起门来说话,我爹并不是三叔叔口中的那种冷血无情之人。”
“我猜,弹劾爹爹的奏章,也到了皇上那里吧。”
棠景没说话,棠凝意道,“今日别说是二叔,就是三叔犯了死罪,爹爹照样能把他捞回来。三叔嗤之以鼻的权利和荣华,却能保咱们一家平安,保我们堂姊妹一生安定。”
“三叔对我爹误会甚深,可不管如何,二叔三叔都是和爹爹有血缘关系的最亲近之人,爹爹不会不管他的。”
“三年前,爹爹让三叔外放为官,三叔愤世嫉俗看不懂,难道二叔二婶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