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众多匠人百思不得其法的技艺,就在他们的眼前展现了。
叶瑜和叶瑾之前虽猜到了公主要做琉璃,但他们远远没想到成品的质量竟这般高,比起西域的琉璃制品,公主所做的要更加透亮明澈。
如果说西域的琉璃是形若水晶,那公主所制既是形如水精,光莹精妙,见之心喜。
卫蓁不用看也能感觉到两个小家伙的灼热目光。
从没被人这样看过,她又开始头痛了。
“此乃玻璃,与琉璃有些微差异,烧制过程就是我演示的那样。你们把手上这批瓷器做完后,就先做玻璃,要多做一些光滑平整的玻璃板来,我有用处。”
两人忙不迭地答应了,然后继续对她报以崇敬的目光。
十月中旬,距卫蓁教姐弟俩炼制玻璃过了不到一周的时间,西郊就传来音信,符合她条件的玻璃制成了。
念着正门人来人往的,她直接让人从后门运回府里。
早先与林总管知会过,地方都给腾出来了,只待组装完成,老夫人生辰贺礼一事就算了了。
不知为何,今日卫蓁总是心神不宁的,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后门守着。
比约好的时间早了一刻,就见远处过来一行人。
走得近些了,卫蓁看清是郑远在前带队,周围几人牢牢地护着中间的一辆架子车,车上用布料裹得严实,应该就是她要的玻璃。
她随即把后门让开,又给郑远指了路,让其他人跟着他走。
侯府不许车辆进入,因此,他们只能每人背起一块儿玻璃板步行进去。这时,卫蓁才发现,不只是在车上裹得严实,每一块玻璃还单独包了起来。
想来该是叶瑾和叶瑜做的,真是有心了。
她需要的玻璃多,几人一次背不完,得来回两趟才行,期间,她就一直守在这里。
没办法,心里那股不安定的劲儿怎么也摁不下去。
她还在想着,该不是自己遗漏了哪里,这批玻璃有什么问题吧……
冷不丁,就听见一个低沉男音,“城内城外,凉州安定,公主是哪里都能折腾。”
卫蓁寻声望去,所有的心神不宁都有了理由。
居然是燕景云!
他回来了!
虽说之前他在府里的时候,也没拘着自己,可一见他回来,她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
卫蓁把这归结为,是自己的小命还在他手里捏着的缘故。
或许,用天性不和更为恰当?
她心思百转,脸上挤出一抹笑,“侯爷,您可回来了,我还在担心呢。”
“我若晚回来两天,公主不得把侯府拆了。”
“怎么会呢?”
天地良心,她只是给花园做了一点点改造,完全不至于用“拆”这个字,而且她向林管事知会过的。
“我听林俦说,你要在侯府动土?”
燕景云眼皮一掀,深褐色的双眸直直盯着她,想要看出点什么似的。
卫蓁被他看得发憷,直接搬出了老夫人的名义。
“马上快到母亲的生辰了,那是我给她老人家准备的贺礼。不知侯爷可有备礼,不如以你我二人的名义送出可好?”
东西都快做完了,让她这个时候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
至于以两人的名义送出,用膝盖想也知道燕景云不会接受,场面话而已。
“当天宾客如云,公主可要好好准备,才配得上这镇北侯夫人的名号。”
说罢,他嗤笑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