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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回来的时候,给皇兄带点什么?”
“带什么?”
东方承被她这话问得迷茫。
“稀奇古怪的什么东西都行啊……皇兄~你年纪可不小了啊,若是想得到姑娘家的芳心,你总得……我的意思是,你送点什么也应该吧?不然的话,你小心自己四十岁还打光棍,孤家寡人~”嘿嘿嘿今天又是成功捉弄到多事八王的一天!东方稚说完话就赶紧撒丫子跑路,临了还不忘记趴在门边再叮嘱一句:记得嗷,你如果想要我带东西,随时派人来信!我走啦!
“喂!”东方承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叫嚷着:“东方稚!你这个小滑头竟敢打趣皇兄!”
真是没点规矩!
东方承佯装生气。
其实就算没有发生那档子事,东方稚也打算和苏许出门几天稍微玩乐一下的。这寒冬腊月,北齐没有什么特殊的山川景貌,但却有望不尽的雪,像是能把这天地盖起来。苏许在广安城多年已经见过雪景,但都是宫中的雪,府中的雪,街上的雪……虽然好看,但和东方稚想带她看的景不同。东方稚想带她去广安以北的雪场看雪,去些辽阔的地方,少有人迹那种。
“那雪场方圆百里没几户人家,你若是和许儿去那边,记得多带几个人。”
晚膳后,东方稚特来和老王爷请安,顺道说起了自己的打算。东方宪闻言只是点头,知道这女儿行事有分寸,自不会阻拦。
“雪场?”苏许有些好奇。来齐国那么多年,似乎很少听阿稚提起……
“不是很远,坐马车约摸一天路程便能到。”东方宪柔声回答她,提起这雪场时脸上笑意浓浓,似乎回忆起很多美好的事情。“旧年间我也试过带稚儿到雪场走动的,那里山岭低矮平川多,在这冬日正是落雪极厚的时节,偶有小兽出没,还能练一练狩猎的本事……若不是后来国中事多,我也不至于这么些年都未曾去过……”
“是呢,子霁记得那时候母妃也同行雪场,还赞叹那里景色好。”
他父女二人心有灵犀地谈笑着,提及那去世多年的先王妃和阖家趣事,又是欢乐又是唏嘘。苏许听得入神,不自禁便随着他们的话语对那雪场风景憧憬起来。啊~竟然还能有一个地方雪堆比宅子还高,且连日不化么?“父王也一起去吧?”苏许见他其实也挺想念那里,不由得发问。
“我这一把年纪了,也不是没去过那里,跟着你们这些小年轻去掺和什么?”东方宪笑着摆手,沉吟道:“不去啦,要是路上颠簸身子不适,倒还要你们费心来照顾我的。我倒是觉得在这府中休养比较惬意,适合我——”
苏许为难地撇撇嘴。
东方稚回过头来看她,轻轻地拉过苏许的手牵着。
“去吧,把身边几个都带上。”东方宪望着她们这般,满目慈爱:“就是别贪玩浑忘了回府的日程,玩着玩着人丢在外头了。”
“父王——”
“好好好,嫌我啰嗦了嫌我多管闲事了……”
“没有啦……”
最后随东方稚苏许出行的身边人,是五名侍卫以及鹦儿南七,别的一律不带。
初时南七还想说‘王爷您不是说那雪场鲜有人迹吗,现在咱们加起来也就九个人,十个人都不到的阵容,真的不怕山贼?’,只是出发前,南七看到那五名侍卫正是东方稚身边五大侍卫——雚疏、孟槐、鹿蜀、天狗、冉遗……瞬时没了意见。
好吧,如果是这五个人,的确没有任何的危险呢。
据说雚疏侍卫长就能一个打二十个?
九人轻装出行,除了府中家眷及部分心腹以外,再无他人知晓齐王的行踪。他们一路乔装北上,以最轻快的速度前往雪场,路上偶有不错的风景,但都飞逝而过。苏许一整天都靠在马车窗边张望着,只见原先鳞次栉比的宅院逐渐变少,离广安城越远,那景色便从城郊村庄炊烟变为又高又直的枯木,它们似毫无规律地分布在官道两侧,却又让人感到那样整齐。马车从辰时行至黄昏,仅在晌午时分在路上稍作停顿歇息,故这半日路程已经快到雪场边界。
“啊~~~~”苏许小心翼翼地将半个脑袋探出窗外呼一口气,一团白雾迅速凝结又四散,融入这一片雪景中。“这里的雪,果真要比广安城厚上许多……”
临近入夜,只见那红日不知何时悄悄滑下了山脚,金光穿过云层一束一束地绽放着,然后被这灰蒙蒙的天色掩盖,投射到那白茫茫的雪地上时闪耀了一瞬红光便消失不见。护在马车周围的鹿蜀几人不作耽误,见雪场已经近在咫尺,忙快马加鞭赶往,想要在马车停下之前安排好雪场的接待事宜。
这是齐国私人雪场兼猎场,没有对外言明到底归属于谁,但是这十数年间能进雪场附近游玩的仅有王府中人。
故——
“嘶,原来是齐王府的另一个后花园啊?”南七惊叹道。
雪场占地极广,又因为四下无人居住,所以更显辽阔。旧时东方宪只在雪场留下七八个守林人,真正扛起防御之事的军队都布置在十里外,所以乍眼一看,这雪场像是天然坐落于此,像一处被遗忘的绝美风景无人问津。东方稚也是在故地重游之后才有了更深的感触,儿时竟真的被父王骗了一遭,以为这里是没人来的山坳坳呢!
可恶。
“参见齐王殿下,参见齐王妃。”
那七八个守林人在雪场一带生活了那么多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是平淡。今儿也无特殊传令却突遇齐王驾临,要说不慌乱是不可能的。东方稚与苏许未让他们行叩拜大礼,因见他们都已年过半百,不太忍心。